从来没有坐别人家床的先例,包括田一晨的床,可是心里有点痒痒,到底是多舒服才能让她这么开心?
于是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不过就是一张普通的弹簧床,比起酒店的差远了,可是田一晨的开心从来都是很简单的,不需要任何讨好,任何不开心的情绪在她脸上停留不会超过五分钟。
“认不认床啊?”章嘉许问。
“我跟床就是磁铁的正负极,啪——就粘住了,嘿嘿。谢谢你送的画,挂在我房间,那我每一天起床都会有一个好心情了。”
章嘉许嘲她说:“你哪天不开心?”
“开心不好吗,不开心的日子都是白活的,被认定为无效的人生,所以我每天都要开开心心,你说呢?”
这是田一晨听来的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小镇,人死了之后,只有一生中快乐的日子才被认定为一个人活着的时间。
人生的寿命长短取决于快乐的时光有多少。
听着她说话,章嘉许竟然已经躺在了她的床上,田一晨转过头就看见了章嘉许的侧面,心跳猛然间就加速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他在身边,有他的声音,有他的信,还有他的手,可是这样的画面,就算经历了无数次想像,这一刻呈现在眼前实在美好的叫人觉得是幻觉。
以后,还会有机会躺在一张床上吗?
脸红的发烫,偏偏外面吹来的秋风还是热的。
田一晨捧住了自己发烫的脸,竟然对一个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人还心动成这样,每一次心动的叠加,仿佛中毒,已经进入心脉,进入骨髓……“你起来起来,吃饭啦。”
章嘉许被她从床上拖起来,然后看她慌慌张张满屋乱转。
“妈妈,果粒橙呢?”
“妈妈,我要醋,吃螃蟹的。”
“妈妈,这水果色拉怎么连切都没切呢!
“妈妈……”
章嘉许被她转来转去的身影闹得头晕,把她从厨房拉了出来,说:“你过去沙发坐好,烦死人了,要什么我去弄。”
董文玉说:“你这孩子在家都不干活,来我家抢活干,没门,歇着去吧。”
最后还是帮忙切了水果,拌了个水果色拉,毕竟田小姐只会把血拌进去。
在田一晨家吃饭,章嘉许每一次都会吃到撑,田家父母嘴上说着你就当在自己家里,菜自己夹,结果就是自己夹一筷子,他们三个人再各添一筷子,饭碗里的菜感觉永远也吃不完,连鱼都是挑掉骨头的,一顿饭吃得格外辛苦,回到家还得吃健胃消食片……
章嘉许洗完澡还是觉得胃很沉,站在阳台消食。
黎岸打了电话过来,声音压得很低,说:“明早老头子要用车,我要下午才能到了,我没老师电话,你帮我请个假。”
“你还会请假,我是不是听错?”
“是的,你听错了,是我想听听你声音而已。”
章嘉许拇指已经按在了挂机键,又收了回去,说:“嗯,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