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摩擦房梁,发出规律的摩擦音。
他不可能还活着。他吊死了。
“啊……”伊茜迅速转身,双手蒙脸,身体轻微抖动着。
薛薇手里的名贵烟嘴铛啷落地,不知滚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萨沙尸体的脖子上有深深的索痕,到耳朵后面渐渐减淡,直到消失。
他的尸体也匆匆被抬到地下墓室中停放。
啊,这么想来,地下墓室已经放了三个人了,那可是真够挤的。
大家聚到大厅。
“我不想回房间了,”薛薇浑身上下摸了一圈,颤巍巍掏出香烟点上,哆哆嗦嗦吸了一口,“三个,这才两天的工夫,三个……不正常!有人在害我们!”
我看着对面这位“父系”派剩下的最后一人,替她感到悲哀。
“现在这事态确实不简单……”律师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薛稷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各位。哆嗦着吸烟的薛薇,把自己深深裹进长袍里的伊茜,依然止不住眼泪的陆管家,蹙眉的律师,面色麻木的我。还有几个表情依旧被面具遮的严严实实的佣人。
三天,第三个人的死亡,让这所宅邸仿佛厄运附体一般,遭受了诅咒。
戈登、我阿姨钱夫人和萨沙,就目前看来,一个死于服毒,一个死于心脏病发作,一个死于自缢。这三名死者之中,只有戈登曾因他人的疑似加害而受伤,况且还是他自己口述的,压根没有证人,更别说他几乎没经过什么殊死搏斗,便逃过一劫。
被诅咒的府邸。
请,人人自危吧。
接下来一整天,大家像形成了契约一般,不再回房,而是聚集在大厅中,以防自己出什么“意外”。只是两餐饭时,完成任务一般去到餐厅,摆弄摆弄餐具,谁人也没心情多吃一口,我亦如是。
他们真的相信“厄运”这种东西吗?
就算是自杀,也要自己对自己下手才行吧。
显然,怀疑他们的死亡有疑点的人,不止我一个。我的预感一个个应验了。仿佛有人操控一般,大家像提线木偶,身上拉扯的细线随时都要被暗中伸出的利刃剪断。
大厅那座豪华的落地钟显示着,时间已到夜里十一点。大家杯子里的茶早就凉透了,精美碟子里的小食纹丝未动。人人盯着落地钟的表盘,刻意回避着就寝时间的话题。
“不管怎样,总要休息的,”薛稷端着酒杯晃了晃,“大厅很凉,睡在这里搞不好要生病,很麻烦,”他说着转向律师:“我的建议是,大家还是各自回房,每人房门口都留一个佣人把守,走廊和院子里另派一些佣人轮流巡逻,如果有问题马上通报。另外,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安排工人把各房间的通风口焊死了,大家也不用担心有人从通风口潜入。”
律师不置可否慢慢点点头。
“必须回房间吗?”薛薇皱眉。
“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健康考虑……”薛稷尽量耐心接茬。
“如果有问题的是佣人怎么办?!这岂不是在给他们创造条件?”她提出了其他人心里的顾虑。大家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戴着面具的佣人们,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薛稷抿抿嘴,没有回答。
“我们起码有选择在哪里过夜的权利。”薛薇说着看向律师。
律师依旧没有明确的态度:“这个没有明确规定,全凭主人安排。”
遗嘱莫不是这个看似靠谱的律师编纂出来的吧……
今晚要如何度过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