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拿回秦二的钥匙,重新别回腰里。
铁笼升到高空,南暴露在四支尖刺铁棍之下。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是死路一条。
第一个扑上来的是秦二。
南往右一晃,躲开了进击的铁刺,秦二猛地拽住南的头发,一把将她拖倒在地,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捂住她的口鼻。
熟悉的感觉。
粗糙的手掌、手上独特的铁锈味、令人窒息的口气、身体的感受。
少年放学时漆黑胡同里那一幕,再次降临了。十几年过去,南还是一下子就确认,一定是他那种感觉就算死也无法忘记。
秦二用铁刺抵住南的尾椎,一阵钻心的疼。
就在即将刺入的一瞬间,厅堂的入口传来了一阵惊心的犬吠。那是一只凶猛健硕的大狗,旁边站着他的主人。
秦二吓坏了,立马从南身上滚了下去,缩成一团,抖如筛糠。
南认出了他们,这几不时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人影。这次,她终于看清了那饶脸。
虽然没有夸张的油彩涂面,也没有丑服的奇异打扮。但南记得他的眼神,还有那双矮一些,更加容易反光的眼睛。储藏厢、林荫道、山谷……幽灵一般。
丑,和他的狗。
他一直跟着我,就是为了找到这里?他来这干什么?
还没等南反应过来,丑从身后拎出一把斧头。正是南落在井口的那把消防斧。
那几个孩子见状也开始退后。
“你是谁!?”老秦大吼。
对方没有接话,慢慢环视四周。当他的视线停在关着一个六岁孩子的铁笼上时,抬手指了指,声音低沉地:“我得把他带走,他是我儿子。”
那孩子果然动了动嘴唇,呢喃道:“爸爸……”
“秦二,来了个抢孩子的。”老秦拍了拍龟缩到他旁边的弟弟。
秦二盯着丑手里的斧子,哆嗦着不敢上前。
“去!还有你们!”老秦拽着老秦的脖领子往前一挒,又照着三个大孩子的脑袋使劲拍了几巴掌。
四个人端起铁棍,一步一停地向丑靠近。一旁的大狗龇着牙低吼,毛发炸开,后背拱起,要不是丑手里还牵着根绳子,早就脱缰大开杀戒。
丑手中的斧子一挥,一颗头颅滚落在地。另两个孩子见状转身就跑,丑撒开绳子,大狗一窜就乒了其中一个,孩子双手举着铁棍横杠在狗嘴里自卫,大狗咬住铁棍猛甩,孩子不肯松手,轻飘飘地像布偶一样被在地上拖来拖去。
秦二猛地拎起另一个孩子的领子往丑面前甩去。
手起斧落,那孩子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丑两步向前,秦二来不及躲,被一斧头砍伤了腿,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接着,丑一脸凶恶地走向老秦,斧头拖在地上噌作响。老秦瞅准机会往门口飞蹿,眼看还差两步就要到门前。丑猛地甩出斧头。
“啊!”飞出的斧头砸中他的脊柱,老秦应声倒地,昏了过去。
丑似乎没有继续大开杀戒的意图,捡回斧头,看了看南,没有话,径直走向关着他儿子的那个笼子。
南趁老秦还没醒,赶忙过去把他腰上的钥匙串解了下来,逐一打开关着孩子们的笼子。仍被关在笼子里的孩子们,无一不是面露恐惧,惊慌失措,看的出来,他们还没有被“训练”过如何“博取关爱”。
丑早已用斧头劈开了他儿子的那把锁。只是孩子仍然站在笼子里,表情复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