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贵女养尊处优,都是别人伺候,哪里能伺候别人。何况还是浣衣女。
洗衣裳洗到头发都白了都不能出宫,想想就可怕。
“这些贵女犯了什么错?”陆御还不明所以。
“她们胡言乱语,管不住自己的嘴,怀疑你的身份,胡乱揣测,或是故意扮丑,或是装病,欺瞒于你,想着落选再嫁,这样的女子,打发去洗衣裳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四个贵女被扯去了浣衣局。
这四个贵女,爹还是朝廷一二品的大员,皇上丝毫没给面子。
尚季殿参选的贵女有几个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剩下的,也是一声也不敢吭。
小太监开始念参选贵女的名册。
陆御手捧着玉牡丹,一个一个的看着这些面前的贵女。
他把玉牡丹给谁,谁便是太子妃了。
盘子里那些玉芙蓉给了谁,谁便妾室了。
陆御看了一圈儿,玉牡丹还捧在他手心里。
当小太监念到蓝姎名字的时候,陆御走到了她面前。
蓝姎心跳得很快,眼圈还是红的。
“你怎么哭了?”陆御问她。
蓝姎是公主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小也不会说什么谎话,陆御问得温柔,她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我看见.....我看见......”
“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陆太医被一棵百年的树砸死了......”
陆御双手一晃,手中的玉牡丹差点儿落在地上。
他盯着蓝姎的眼睛,似乎想知道这件事的真伪。
“是真的,我亲眼见到的......”蓝姎哭泣。
“我知道了。”陆御拉起她的手,竟然还默默地安抚了她的手背。他的手有一股暖流,顺着她的手背,一直到她心里。
她突然就止住了哭。静静望着陆御。
“玉牡丹不能给你了,你不会怪我吧?”陆御也望着她。
蓝姎有些落寞,心情甚是复杂。
她明明期待玉牡丹。
这玉牡丹,她做梦都想要。
可事到如今,她有些恍惚了。
陆御在贵女中走了一圈,贵女的脸,他都看清了。
他捧着玉牡丹,又走回了金殿上。
“怎么,没有看上的?”皇上喝了杯酒。
“都很好。”陆御放下玉牡丹,也端起一杯烈酒喝了。
他不善饮酒,特别是烈酒,喝一杯,耳朵就红。
他没撒谎。
这些贵女,美得像花一般。
到底都是养尊处优的,手又嫩又白。肤如凝脂,唇红齿白,随便一个,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那些画里的美人,也不过如此。
可即使是美人,陆御心中也毫无波澜。
他看着她们,像看着满园子的花,看是看到了,但他不想摘。
“去把玉牡丹给她们其中的一个。”皇上像是商量,又像是命令。
“我的亲事,我自己能不能做主?”陆御迎着皇上的目光。
众目睽睽之下,皇上也只好说:“你的亲事,你当然能做主,你看上了谁,便把玉牡丹给谁,这一点儿,朕绝不干预,也不强迫。”
说是不干预,不强迫,可这尚季殿的贵女,名单也都是皇上先过目。
皇上不同意的,也就没机会站到尚季殿了。
说到底,还是皇上的审美。
陆御抚摸着玉牡丹,像是挑衅似的道:“一个玉牡丹,三个玉芙蓉,一共四位,刚才罚去浣衣局也是四位,正好,每人给她们一个吧。”
皇上脸涨成猪肝色,小太监给他倒酒,他衣袖一扫,玉酒杯掉到地上,碎了。
下首的人看情况不对,也赶紧跪下。
尚季殿跪倒了一大片。
皇上动怒,非同小可。
一时间歌舞也停了,臣子们也放下了酒杯。
庄氏坐于皇上一侧,听着酒杯碎裂的动静,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下。她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敢开口。
她了解皇上的脾气。
臣子们自然也是战战兢兢。
郭公主见皇上脸色不对,也赶紧来劝陆御:“太子不是在说笑吧?这下头的贵女,身份,长相,都是很出众的,太子难道看不上吗?或许是太子喝醉了,不如再仔细地瞧瞧。”
毕竟,蓝秧还在那儿等着。
郭公主想为蓝秧争取争取。
陆御却拒绝了:“不必再看了,刚才的四个贵女就很好。”
皇上面色就不好看了。
陆御明显在跟他作对。
陆御又饮了一杯烈酒,而后恭恭敬敬向皇上行了一礼:“皇上为天子,一言九鼎总不会反悔吧?”
“当然不会反悔。”皇上咬着后槽牙:“八喜,去把刚才那四个贵女从浣衣局提出来,一妃三妾,赏给太子。”
刚被提溜过去的四个贵女,还在那哭爹喊娘,就被带回了尚季殿,不但有了婢女伺候,还直接被太子晋封。
这该死的魅力。
这抵挡不住的运气。
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谁能想到啊。
四个贵女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直到当晚伺候陆御睡觉。
四个贵女开始争抢。
太子妃说:“我是太子妃,你们是妾,当然我先伺候。”
另外三个贵女不服气:“当初太子妃说自己得了传染病,不能近男人,伺候男人这活,就有我们姐妹先代劳吧。”
“我先。”
“我比你们大两岁,我先。”
“太子肯定喜欢年轻的姿色好的,你这根老葱。”
几个人吵的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