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手下不以为然:“二皇子头一巡逻,这瘟疫之事,一件也没办,回去皇上问起来,怎么交差呢?”
郭铴抽出刀来,轻易就拍死了窗台上的一只蜘蛛,蜘蛛爆浆,黏黏糊糊的,郭铴拿刀切着蜘蛛那残缺不全的身体道:“听青城瘟疫很严重,到处是吐血的,咳嗽的人,怎么一路赶来,一个咳嗽的都没见?”
“刚才这桥围了很多百姓,不准啊,就有这号人,只是因为下雨,百姓散了,有些不巧。”
“若敢在我面前吐血,咳嗽。嘿嘿嘿。”郭铴举起刀,右手捡了片枯叶在刀上一划,枯叶很快变成两半。
“都放机灵些。”一个手下奉承道:“逮着咳嗽的,就禀告给二皇子,让二皇子试试刀。”
“咳咳咳……”
突然就有咳嗽声传来。
这咳嗽声来的可真是时候。
郭铴举着刀望着众人:“你们谁咳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胆战心惊:“不是我……二皇子……不是我。”
“好像是个女的咳嗽。”
“好像是个女的咳嗽?”
“这里哪有女的?”
“刚才屋檐下不就站了一个吗?好像是个丫鬟。”
“咳咳咳……”
“二皇子,咳嗽声是从那马车里传出来的。”郭铴的手下支着耳朵听了听,指着相遂宁所坐的马车:“属下听得明明白白,就是那马车里传来的咳嗽声。”
“哎哟,我的刀是时候喝点血了。”郭铴一抬脚,踩上窗台,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可惜飞出去有点滑,他一脚踩在水中,滑出去很远,一屁股坐在水坑里好半没起来。
他的手下赶紧去搀扶:“保护二皇子……保护二皇子。”
郭铴从水坑里爬起来,给了几个手下一人一个脑瓜崩。
摔疼他了,心情不好,提着刀就去挑马车帘子:“什么人在此咳嗽?得了瘟疫的人藏匿在此吗?还不给我出来。”
又遇上郭铴了。
真是冤家路窄。
相遂宁有意忍着咳嗽,可刚才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到她脸上,她被呛住了,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咳嗽了两声。
没想到郭铴一行人耳朵那么尖。
唉。
郭铴的手下先掀开的帘子,见相遂宁跟蓝褪坐在车厢里,不认识,只觉得是一男一女,便跟郭铴喊道:“二皇子,逮到一对儿偷情的。”
“噢?光化日之下,民风奔放啊。”
“二皇子,属下亲眼目睹。”郭铴的手下拍打着马车车厢:“哎,你俩,别鬼鬼祟祟的了,下来下来。”
蓝褪先下的马车。
郭铴一见是蓝褪,便拍着大腿笑道:“哎哟,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原来是你啊,蓝褪。”
“二皇子。”蓝褪淡淡的。
“哟蓝褪,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啊。”
“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听,前几你病得快死了,你娘吓得夜叩宫门去求我父皇,求了好几回呢,把宫里的太医都弄你家去了,还吓唬若看不好你的病,便要杀了太医,太医一见了你娘,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可听父皇的意思,那伙太医也没瞧好你的病啊,你是怎么好的?真是护国寺那帮和尚念经念好的?”
“当时我病着,记不太清了。”蓝褪还是淡淡的。
“这刚好没两吧,怎么,就跟姑娘约会了?以前觉得蓝褪你是个正人君子啊,坐怀不乱。如今看来,你比我还色啊。”
“二皇子何出此言?”
“看你的穿戴,今日是当值了吧?当值的时间,竟然私会女子。也是,一直下着雨,周围又没有人。还有两个放哨的。”郭铴指指屋檐下避雨的明珠跟厮:“谁又会注意,这车厢里还有一对儿鸳鸯呢?蓝褪,你可真够着急的。”
“不是人人都像二皇子这样想。”
“蓝褪,为了你娘,你好歹悠着点,别整这么心突突跳的事,万一激动的抽过去了,你娘岂不是要哭死?好容易活了一条命,好生养着吧,这些娘们儿的事,等大好了再来也不晚。你们,是还是不是?”
郭铴的手下笑起来:“二皇子的是。”
“想不想看看蓝大人私会的女子长什么样?”
“想。”
“貌若仙,赌一两,貌若无盐,赌二两,你们赌还是不赌?”
“赌,貌若仙。”
“哈哈,你们输定了,据我的了解,蓝褪一向特立独行,想法跟我们不一样,或许他喜欢的女人,貌若无盐呢,我若赢了,你们每人给我二两。”
“好。”
“那行,买定离手,现在开奖。”郭铴用刀挑着车帘:“姑娘,下车吧。”
这明显带着挑逗跟侮辱的动作,即使相遂宁能忍,蓝褪也是忍不下的。
蓝褪“搜”的一声抽出刀来。
郭铴的手下也有不少高手,在蓝褪抽刀的一瞬间,他们也抽出刀来,且将刀直接架在蓝褪的脖子上:“蓝大人不要让咱们为难啊。不过是看看跟你偷情的姑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乌云还未散尽。
秋日又黑得早。
车厢里有些暗。
影影绰绰的,不甚分明。
相遂宁被雨水浇了一回,脂粉褪尽,如出水芙蓉开在暗处,水灵灵的。
郭铴试图探头进去看,相遂宁直接起身下车,差点儿给他撞一个趔趄。
“这姑娘气性还不。”郭铴嘲笑:“原来蓝大人喜欢这样粗鲁的姑娘。口味甚重,甚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