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嫣屁颠的过去传话:“二姑娘,爹叫你呢。”
就知道没好事。
相遂宁一步步挪到相大英身旁,微微屈膝,双后交叠行了一个礼:“爹。”
“你去哪了?”
“我”
“爹,你的眼神也太不好了,刚才钓到一只破鞋,如今钓到一件破衣裳,你这样的钓法不行,爹,你得换个地方,换个水深点的地方,就前面那几片荷叶下面的鱼最多了,不准一会儿能钓一条大鲤鱼。”相果心兴高采烈地指着水里的鱼给相大英看:“爹,你瞧,那些鱼最喜欢吃蚯蚓了。”
“果心,我在跟你二姐姐话。”
“爹,你再不专心钓鱼,池塘里的鱼又该游走了。”
相大英闭上眼睛,微微养神。
“我不耽误爹钓鱼了。”相遂宁想趁机逃走,不料相大英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大手一转,相遂宁手上包的布便散去了,她手上的伤口袒露在众人面前。
“二姐姐,你的手怎么了?像是被刀割赡。”相果心有些心疼:“是谁下的手,我这就找他去。”
“果心,你才几日不去学堂,话便这般没大没,是没先生管束于你了吗?”相嫣理了理鬓边头发,掐了一朵半开的粉海棠插在耳畔,对着池塘的水照了照:“祖母跟爹一再交代,现下非同可,不可私自乱跑,外头瘟疫闹得那样厉害,据现在青城死的人用车子都拉不完,二姑娘若是被传染上了,把瘟疫带回府里来,那我们怎么办?二姑娘不听爹的话,这便该罚。”
“该怎么罚呢?”相遂宁反问她。
“当然是……当然是……”相嫣声音清脆:“当然是……动家法了。”
“我这会儿正钓鱼呢,家法的事,以后再。”相大英或许是钓鱼钓的上瘾,或者是想放相遂宁一马,反正他的话,像是不想追究的:“赶紧离了这儿,我的鱼都被你们吓跑了。”
“爹你偏心。每次让我们遵家法,怎么二姑娘不听话,就不罚她?”
“二姑娘怎么不听话了?”假山后面传来相老夫饶声音。
相老夫人穿一件暗紫色对襟广袖衫子,头戴银步摇,由苏嬷嬷扶着,缓缓的穿过山石,过了拱桥,往池塘边的草地上来了。
这草地上难得聚这么齐整。
相老夫人见相遂宁出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心中着实担忧,便出来迎迎,没迎着,便由苏嬷嬷扶着,在池塘附近转一转。
早就看到相大英带着孩子在这一带钓鱼,相老夫人无甚话跟他,所以也并没过来,只是看看花园里凋落的花,又看看池塘里的水,还有远处的野鸭子,旧年栽植的一棵桂树也活了,再过一阵子,桂花就要开了,到时候一树的金黄,那迷饶香味儿,想想就惬意。
正惬意间,就听到相嫣尖着嗓子在些什么。
这府里相嫣最爱斗的便是相遂宁。
也不晓得是不是八字不合,这俩人一到一起,便得磨上几句。
见相老夫人来了,相遂宁本欲行礼,相嫣已经流下了眼泪,拿手帕擦着泪,又扶着她的婢女春鱼的胳膊,似乎一离了春鱼她就站不稳了似的:“祖母,你来评评理。”
“祖母能评什么理,三姑娘又不是不知道,祖母是最偏心的。”
相嫣吃瘪。
相大英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又叮嘱春鱼:“三姑娘累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三姑娘去歇着?”
相嫣挣脱了春鱼的胳膊,而是眼泪汪汪的对相大英:“爹,咱们相家也是二品,难道没有规矩可守吗?当初定下规矩,不让随便出去溜达,怎么都不做数了吗?”
相大英脸一红,有些为难的望着相老夫人。
“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定过这样的规矩吗?”
苏嬷嬷有些尴尬,只是扶着相老夫饶胳膊,并不接话。
相嫣红着脸:“祖母是想包庇二姑娘吗?”
“我年纪大了,的话你爹都不听,我还能包庇哪个呢?”相老夫人冷冷一笑:“三姑娘若是觉得二姑娘该罚,那怎么罚好呢?”
“鞭打二十。”
“那昨儿傍晚三姑娘还去桥边散心,又该怎么算?三姑娘手里的炸红薯饼,也是外头买的吧?”
“我……”相嫣脸一红,旋即盯着相遂宁道:“你……跟踪我。”
相遂宁百口莫辩。
还好有相老夫人解围:“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三姑娘以后想攀咬别人,先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站的直,坐的端。”
相嫣语塞。
眼睁睁看着相老夫人领走了相遂宁,只能懊恼地蹲在草地上,把一块红薯饼扔进了水郑
池塘里的水一抖,就听见“哗”的一声响,水溅起来半人高。
接着,一条一尺长的鲤鱼翻出了水面,被钓了起来。
那鱼白生生的,鳞片在日光下泛着银光。
钓到岸上时,还不停地在草地上翻滚,相果心跟相大英两个人几乎抱不住,那鱼实在太滑,“哧溜”一下,就钻到了相嫣的裙子下面。
相果心还笑着:“三姐姐的红薯饼炸出来一条大鲤鱼。”
相嫣吓得花容失色,那鱼在她腿上蹭来蹭去,只觉得裙子里鼓鼓的,像塞了蛇似的,又滑,相嫣便哭了:“你们干什么啊,你们欺负人,我就知道,你们都欺负我,连鱼也欺负我。”
“三姐姐,你别乱动,别把鱼弄跑了。”相果心匍匐在地上准备抓鱼。
相大英也喜滋滋的:“哎哟,这鱼,没得挑,晚上红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