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御走在靠春花楼的一边,避免那些没事逛青楼的人撞到相遂宁。
相遂宁叹气,陆御也抬头望了望。
这一望不要紧,姑娘们立即就发现了商机:“这位公子,上来玩啊?公子面相俊俏,在我们这儿可有熟人?若没有熟人,我陪公子可好?”着着,姑娘就将红手帕抛了下来。
相遂宁扑哧一笑。
“感情不是调戏你,你还笑。”陆御无奈。
“谁让你抬头看她们。”
“不是你先看的吗?我好奇,也看了一眼。”
“你看出什么来了?”
陆御摇摇头:“相二,你为什么叹气?”
“我在想,这繁华的春花楼,接下来生意还会这样好吗?如果鼠疫在青城里闹开,百姓还怎么安居乐业呢?”
“周大人似乎是不想管这等事。”
“他是根本不相信咱们的话。”
“周大人不会以为咱们是骗子吧?”
相遂宁摇摇头:“或许他以为你是故意夸大事实,每月想多领点银子呢,毕竟民安堂的大夫,一个月得的银子才区区三两。”
“我是那见钱眼开胡袄的人吗?”陆御哼了一声:“我会看上民安堂那几两银子?我去民安堂,只为学有所用,并不拿银子。我爹虽不才,也是御医,加上我祖上行医多年,我爹又没个妾私生子什么的,所以这陆家的家产也够吃喝一辈子的了,当然了,一辈子也可能吃不完,得吃到下辈子去。”
“陆公子”
“叫我陆御。”
“陆御,你,会不会是你诊错了,那些让的,并不是鼠疫?”
陆御摇摇头:“以头担保,不会错。”
“谁要你的头。”
“就知道你不舍得。”
“你又没个正形。”
“我错了还不行吗?”陆御笑:“兄弟之间开个玩笑都不让开了。”
“如果真是你诊错了,我们这样,不就真是扰乱民心了?周大人可以把咱们抓起来的。”
“我知道你担心我。这样,我回去后,把这些病饶情况跟我爹一,听听我爹的意思,这样就更放心了。”
就这么办。
陆御回府的时候,陆府的人已经休息了。
他折腾了这一路,吃那几个灌汤包子也不太管事。
何况那包子多数进了相遂宁的口中,知道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吃起东西来那么生猛,那嘴就跟绞肉盒子似的,光看见她张嘴了,一张嘴,一个包子就没了。
六伞去厨房里给陆御端了一盘酸菜馅的蒸饺子。
陆御刚吃了两个,厨房的婆子就进来:“少爷怎么能吃凉的呢,到时候写字手哆嗦,奴婢这就把饺子端回去放笼屉上热热,不耽误时间的,一会儿就好。”
“不用热了,这酸菜饺子凉着也好吃。”
“还是热热吧,怕少爷吃了肚子难受不是?”
“这么晚了还吃饺子?不怕积食不化?”陆御的爹陆太医抬脚进了陆御的房间,看看那盘冰凉的饺子,再看看陆御,陆御嘴里还含着半个饺子没咽下去呢。
陆太医就按了按陆御的脉搏。
“爹,我没病,我就是饿了,吃盘饺子。”
“你近来火气有点盛,要吃些清火的东西。”
“我没火气,就是饿了。”
“太医的话你也不听了?”陆展隔着桌子坐了下来,摆了摆手,让厨房的婆子先退出去。
这样宽敞的一间卧房,自打陆展一进来,气氛就有点跑偏了。
陆御低头吃饺子,一口一个,一口一个,吃三个饺子,才敢喘口气。
陆展叹了口气:“这是去哪里杀人放火了,连饭都不曾用吗?饿成这样?这样饿着吃东西,对身体并无好处,我在宫里多年,宫里的人最会养身的,不管寒暑,每顿饭都是有时辰的,即使不饿,也要吃一些,怕的就是像你这样,暴饮暴食,把身子给弄坏了,你这样吃法,明日必得难受,一会儿自己去厨房里拿些山楂糕吃,吃完了才能睡。”
有个当太医的爹就是这点儿不好。
看谁都像有病的。
看谁都想给人家治一治。
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君,体内要是没点旺火,那怎么行?
就这一点儿旺火他爹也得给他浇灭了。
又是吃山楂糕,陆御对那玩意没什么兴趣,时候别的孩子吃果子吃点心,他荷包里长年装的都是山楂糕。
他本来想不吃山楂糕的。
可转念一想,他忙不迭的道:“爹,我用完这盘饺子就去拿块山楂糕吃,捡最大块的。”
“这样才对嘛。”
“爹,你是宫中的太医,咱们家祖上就是行医治病的,看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爹你治了那么多病人,自然是见多识广,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你吧?”
“那也不一定,比如皇上长年头疼,就一直没法子除根,一晃这些年了,每月总有那么几,皇上头痛欲裂。到底,太医也是人,不是神仙,能治的病,也有限。”
“爹你又谨慎,又谦虚,以后必定高升,到时候做太医院的院判也有可能。”
“你这孩子,拍这通马屁做什么,有话直就是。”
“爹,如果有人出现吐血,乏力,脸上黑紫,又胡话,高热,腹泻,昏迷及神志不清等症状,可能是什么病?”
“怎么,相二姑娘又犯病了?”
“不是她的病犯了,我只是……只是……我出来您老人家可不要生气。”
“你。”
“我在民安堂坐诊”
陆御话没完,头上就挨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不老实,过多少次了不准你去给别人看病,你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点数?”
陆太医显然是生气了。
“爹,不是好不生气嘛,你怎么还动手?我主动去民安堂坐诊,已经是向你坦白了,难道不应该坦白从宽吗?再,我是有正事跟爹商量的。”
“我还不知道你?你还能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