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御无奈,只好无比心酸地把那鸭腿咽下去。
还好鸭子只有两条腿啊,要是像蜈蚣一样长一身腿,那岂不是要撑死人?
鸭腿还在喉咙里呢,相遂宁已经舀了几个鱼丸塞进了陆御嘴里。
相府的鱼丸又弹又大,陆御嘴被塞满,呜呜咽咽不出话来。
吃了鱼丸,相遂宁又夹了一块排骨过来。
陆御几乎吐出来:“相二,你故意的吧?”
陆御的话,她似乎没听见。
陆御只好向相老夫人求救:“您也看见了,您孙女这样好像……不大合适啊。”
陆御是恩人,这样对待恩人可不好,就是让人家吃饭,也不能这样硬填啊,跟塞鸭子似的。
大户人家的正经姑娘,怎么能如此跟一位公子拉拉扯扯呢,让外人瞧见了不好。
可相遂宁她有病啊。
她已经昏迷好几了,这会儿才醒过来。
她活着已经谢谢地了,为什么要对她提这么多要求?
她现在想要上的星星,相老夫人都想踩着梯子去摘啊。
想到此,相老夫人从容道:“陆公子,她是病人……还请你多担待。”
怪不得相遂宁总,她这个祖母很疼她。
名不虚传。
求人不如求已,陆御打算自救。
相遂宁身子弱,不能跟她来硬的,也不能让她动怒生气。
他眼巴巴地望着相遂宁:“相二……除了吃,还有许多有趣的东西呢,比如,捉迷藏啊,下象棋啊,或者斗百草啊,簸钱啊再不济斗鸡,射覆,好玩的游戏多着呢,你选一样,我陪你玩好不好?”
相遂宁点点头。
陆御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就发现,这口气松早了。
相遂宁跟他面对面坐着,先是拍了拍手,而后从胳膊上取下一枚银针。
银针闪着光,在她手里微微颤动。
她这是要玩针啊。
时迟,那时快,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相遂宁直接把银针按到了陆御脸上。
接着,她又取下邻二枚,同样是雷厉风行,往陆御身上一扎,陆御便哈哈哈笑起来,也不知是扎到他哪里,或许是笑穴吧。
第三枚扎下去,陆御又呜呜呜地哭起来。
直到他把后来这两枚银针从身上取下,才不笑了,也不哭了:“相二,你是来报仇的吧?”
相遂宁不言语。
“我知道,在你身上扎这么些银针,你不舒服,可你这么恩将仇报好吗?”
相遂宁不话,或许她觉得给人扎针很好玩,她一枚一枚取下银针就要往陆御身上按,她手上可没个轻重,万一按肉里了,岂不是跟坐仙人掌上一样?
陆御躲到八仙桌后面,相遂宁便追到八仙桌后面。
陆御躲到帷帐后面,相遂宁便也追过去。
实在不行,陆御蹦到床上,相遂宁正好按住他,伸手从鬓边拔下一枚银针扎下去,陆御便“嗷嗷嗷”地惨叫起来:“相二,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我来给你看病,不要你们家报酬还不行嘛,你快放开我吧,男女授受不亲,你再这样,我要叫人了,我要喊了”
几个丫鬟低着头偷笑。
明珠也难得露出笑脸,不好被人看到,只好扭过头去,假装给盆栽擦叶子上的灰。
相老夫人脸上也有笑容了。
没想到这年纪的陆公子有这么大的能耐。
把相遂宁扎醒了不,还扎得她活蹦乱跳。
早知这样,还请什么太医,岂不是耽误事?
陆御被按在床上,他并不敢用力,怕山相遂宁,可相遂宁对他却用了十成的力。
一盏茶的功夫,他脸上便扎了七八枚银针。
对于他这种靠脸在青城混的贵公子来,这是大的打击啊。
万一以后留疤怎么吧?
还怎么纵横青城?
还怎么出卖色相?
就是有再好的医术,别人也不会夸他色艺俱佳了。
陆御只好向相老夫人求救:“老夫人,快管管您孙女吧,她扎人有瘾。”
相老夫人只好叫住她:“遂宁啊,遂宁,祖母叫你呢,这孩子,陆公子对你有恩,可不能再扎他了。”
相遂宁回头,从头顶取下一枚银针来,直直走向相老夫人。
相老夫人骇然。
待相遂宁的鼻尖碰到相老夫饶鼻尖,相老夫人发现,相遂宁似乎不认识她。
她心中有一丝不安:“遂宁,你不认得祖母了吗?你快告诉祖母,刚才你是跟陆公子玩笑呢。”
相遂宁捏着银针要往相老夫人脖子里扎。
相老夫人吓得缩着身子。
这孩子,醒是醒了,比不醒还吓人啊。
总不能让相老夫人挨扎,她一把年纪,再扎出个好歹来。
唉,一人做事一缺。
谁让他欠欠的来给相遂宁扎针呢。
陆御拍拍手,故意弄出点动静来吸引她:“相二,来我这里,你看,我这里有布娃娃。”
他从床缝里抓出个布娃娃,想来这是相遂宁平时把玩的,或许她看到布娃娃,会暂时忘了行凶呢。
果然,那个五颜六色的布娃娃吸引了相遂宁的目光。
她扑上去抚摸着布娃娃的脸,又轻轻的擦了擦她的眼睛,而后从胳膊上取下一枚银针。
看来她还未完全清醒,竟然要扎布娃娃了。
陆御这样想着,只觉得虎口一酸,相遂宁哪里是扎布娃娃,分明是扎了他的手。
“相二,你这样可不厚道啊,好歹,你换个人扎。”
相老夫人咳嗽了一声。
“好吧好吧,你还是来扎我吧。”陆御伸出腿来:“老规矩,扎人不扎脸,我还得靠脸混呢,你往我腿上扎吧。”
相遂宁反而不扎了。
她呆呆地坐在床沿上,抱着陆御给她的布娃娃“嘿嘿嘿”地笑,笑声十分猥琐。
在房里折腾这一会儿,相遂宁额头已经冒汗了。
明珠赶紧用热毛巾给她擦汗,顺便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放心似的,又摸了一回,这一摸,差点高忻明珠流眼泪:“老夫人,二姑娘的头不烫了。”
“当真?”相老夫人不大信,她从塌上下来,想亲自摸一摸,可看到陆御那满脑袋的银针,还是算了:“明珠,你再摸摸,别是摸错了。”
明珠又摸了一回:“老夫人,没有错,二姑娘她额头不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