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寂光寺香火旺盛的时候,善男信女在寺院里诚心礼拜,烟雾飘渺,钟声悠远,木鱼清脆,谁也不曾料想,在寺院的墙外,还有这等恶事发生。
相遂宁隐隐觉得,这事跟相嫣、郭铴脱不了干系。
果真,还未等黑衣人下手,便听到有个人干笑了一声:“慢着,慢着,让我看看这相府的二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那人同样黑巾掩面,其实掩不掩面相遂宁都认得出来,是郭铴。
郭铴身上,透着相嫣的香气,此时的他,衣领大开,腰带松散,额头还有一串红色的痕迹,像是相嫣口脂的颜色。
想来他别了相嫣,亲自来害相遂宁了。
郭铴伸手去摸相遂宁的脸,被相遂宁躲开。
“嘿,这娘子挺棘手啊。”郭铴跳上来,试图把相遂宁抱住。
他这样的子之子,这样的身份,那些看中他权势地位的女子见了他犹如饿虎扑食,甚少见这样不服帖的女孩儿啊,真是有趣。
郭铴张开双臂,做出老鹰捉鸡的架势。
相遂宁又躲开。
几个黑衣人呵斥她:“再跑,再跑腿给你扭断喽。”
“混帐,别吓着娘子。我就喜欢她这不听话的样儿,这有趣的紧啊。”郭铴笑着抹了一把口水,袍子一撩,系在腰上,伸长了脖子就去抓相遂宁。
周围没有什么可遮挡,跑进棚子里是自投罗网,只有一块大石能让她躲着,她躲到东边,郭铴就追到东边,她跑到西边,郭铴就追到西边,知道他那么肥胖的人,跑起来怎么那么灵活,虽然跑的气喘嘘嘘,可郭铴显然不愿放弃。
又僵持了一会儿,郭铴的几个手下都等不急了,以前郭铴也霸占过一些女孩,虽女孩子不愿意,强取之下,也是手到擒来,这样跑来跑去,跑到黑也成不了事啊。黑衣人摩拳擦掌:“主子,不如我们几个按着她,主子不就尽兴了?”
“光化日,你欺负民女,可知后果?宣国是有律法的。”相遂宁隔着石头,想唤醒他最后的清明。
“我郭铴欺负民女还管它黑亮吗?”郭铴呸了一口:“我怎么还把自己抖搂出来了,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了,就赶紧从了我吧,快把自己剥干净喽。”
相遂宁自然不从。
郭铴根本不是讲道理的人,他索性趴到石头上,双手撑脸,伸着舌头舔了舔嘴唇:“别跟我装正经,也别讲什么律法,律法还不是我们家定的?你们这些奴才,就该听主子的话,你,相遂宁是吧,好好的给我躺下来,我保你没事,不然你还是得躺下来,惹急了我,哈哈,我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到时候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头,也都全凭我一句话。”
“我爹是宣国二品,虽不敢称是皇帝肱骨之臣,可我也是大臣之女,若我有意外,皇上问及,二皇子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皇上是我爹还是你爹?你不过一个二品之女,就你爹那个奸臣贼子,早晚被我爹给杀了,如今你先好好伺候我,让我高兴了,对你没坏事。”郭铴着取下腰间玉佩,这是一块血红色的玉佩,上面雕刻着龙纹,一看就是宫中的东西:“你若听话,这玉佩给你,你的眼睛我也不要了,再敢反抗,我可要来硬的了。”
相遂宁自然不收他的玉佩。
“敬酒不吃吃罚酒。”郭铴一把揪住相遂宁的头发:“你越是不愿意,我就越要收拾你。”郭铴扑过来,相遂宁拔腿就跑。
虽穿着家常衣裳,到底层层叠叠的裙角是个累赘,相遂宁跑出几步,便绊倒在地,郭铴紧紧的追在后面,他胸口的肥肉颤动着,几乎从他的衣领里跳出来,几个黑衣人跟在郭铴后面,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们主子奴才不是头一回干这事了。
相遂宁也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自然,以前多半都得手了。在他们看来,相遂宁也跑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去。
相遂宁摔伤了手,不姑擦拭手上的血,只管往寂光寺跑,那里或许有人,或许他们还能忌惮一些。
还好郭铴跑起来气喘,相遂宁跟他始终隔着一些距离,没跑多久,郭铴便烦了,他一挥手,几个黑衣人手里的剑带着一股子剑气从相遂宁耳朵边划过,不偏不斜,正插在相遂宁前面。郭铴亲自提了一柄镶嵌宝石的短刀追上来,用那短刀抵着相遂宁的脖子,他下手很重,相遂宁的脖子被他弄出了一道很深的血痕:“再敢跑一步,我便划花你的脸,我早告诉过你,我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相遂宁止步。
“给我躺下。”郭铴红着脸。
相遂宁没动。
“给我躺下!”郭铴加重了语气。
几个黑衣人围笼过来,渐渐的围成一个圈,将相遂宁跟郭铴围在其郑
郭铴以短刀挟持着相遂宁,一面解自己的腰带。
相遂宁头上未插发簪,不然此时拔出来,也是利器,当下手上没有东西,只好去抢郭铴的短刀,郭铴一个反手就扣住了相遂宁的胳膊。
正是艰难的时刻,突然听到利刃出鞘的声音,一个红衣人像是红色的鸟一样腾空而起,他的衣裳鲜艳夺目,是夏日里最火红的花的颜色,是鲜血的颜色,那一抹红,是那样的耀眼而明媚。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展开,带起一阵风吹乱了相遂宁的头发。
红衣人一刀下去,掀开了两个黑衣人,又一个转身,踢倒一个,再一个腾空,又把另一个黑衣人推倒在地,像是蜻蜓点水,从几个黑衣人身上踩过,也不知是踩了他们哪里,几个黑衣人竟躺地上“哎呦哎呦”的叫起来。
红衣人两指指月,一刀斜陈,两个转身,快的让人看不清,只觉得那红色移动甚快,顷刻间寒光闪闪的刀已经架到了郭铴的脖子上。
他着红色长袍,腰系暗红色带子,交领重叠,也是暗红色,只是其中夹着银线,银光乍现,他的脸现出别样的光芒。
是蓝褪。
郭铴怎么会不认识蓝褪,若起来,二人还能称一声表兄弟。
但郭铴并不把蓝褪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蓝褪不过是青城里一个巡街的,也是他们皇家的奴才,只要是奴才,便是不入流的。
可蓝褪的功夫,他不是不知道,当年行宫中进了刺客,是前朝皇帝的旧部,眼见直逼皇帝所在的宫殿,是蓝褪飞檐走壁,前去救驾,一个人硬是闯出一条血路,生生的救了皇帝一命。
郭铴不是他的对手。可又不肯服输,掐着嗓子道:“闲事少管,京城里不是每个人你都惹的起。”
“我若愿意惹这一回,该怎么?”
“你滚开,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我便不跟你计较。”
“以强凌弱,不是什么能宣之于口的事,你不跟我计较,我恐怕也要跟你计较了。”
“好,好。你武功好,你有理。”郭铴推了相遂宁一把,手上用力,相遂宁一下子平了蓝褪的怀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