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听了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昏过去。陈大嬷嬷拍着她的背给她顺了半天气才缓过来,萧如诗愁云满面,道:“要是没有秦州的事就好了。大哥也不知送去耿二郎身边的艺姬会是个杀手,是真的不知情。这个理由用过一遍,再用,怕是很难令人相信了。”
刘氏哭道:“你大哥的世子之位没了,我们以后在府里如何立足啊?你爹他听说这事,直接拂袖而去,是不打算出面救你大哥了。娘能指望的只有你了!你去找柴少主,为你大哥说说情,求他想想办法!”
萧如诗拍拍她的手,皱着眉头劝慰道:“我会去的。现在大哥还没回来,你急也没用,喝了药先歇着吧!”
安置好刘氏,萧如诗带着陈嬷嬷沿着回廊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她后背僵直,脚步沉重,想她堂堂一个县主,竟沦落至如此凄惨境地,整日担惊受怕,委曲求全,这一切都要怪那个失踪的温乐公主!她最好永远别回来了!李光魏这个前朝余孽同萧家有血海深仇,温乐公主落他手里,八成活不了。
“她活不成的,回不来的,表哥还是我的。”萧如诗一边走,一边喃喃道,“谁也别想爬到我头上,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大不了同归于尽”
陈嬷嬷听得冷汗直冒,萧如诗是她看着长大的,自幼争强好胜,事事都要压别人一头,见不得别人比她好。因为性子太掐尖要强,在她们小的时候王爷就偏爱萧如画一些,长大了就更明显。陈嬷嬷也曾劝过她,有时懂得退让并不见得就一定吃亏,可她自个主意大,鲜有听得进去的时候。
迎面走来一个头梳垂鬟分肖髻,身穿粉白织锦裙的女子,面若三月桃花,身段娇小玲珑,正是萧如画。她微微屈膝对萧如诗行了礼,道:“听闻母亲病了,我来看看。”
萧如诗剜了她一眼,下巴抬起,带着几分惯有的倨傲道:“不必了,母亲喝了药已经睡了,只是受了点惊吓,无甚大碍。”
“那便好。”萧如画把手里的锦盒亮出来,“本来还想给母亲送些安神的熏香过去,今儿怕是用不上了。那我明日再去给母亲请安吧!”
萧如诗嗤笑一声,道:“母亲那儿什么熏香没有,用你去送?少假惺惺的表孝心做样子了,累不累?”
萧如画捏紧了锦盒,按下怒火,微笑道:“不累,这是身为儿女应该做的。至于真情还是假意,光明磊落还是阴谋诡计,人在做,天在看。”
“你什么意思?”萧如诗眸光乍聚。
“我没有做过坏事,行得正,坐得端,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所以我不累。不过,我看姐姐最近倒是形容憔悴,可是累了?”不等萧如诗插话,萧如画紧接着道,“累了就要多休息,该放下的就得放下。俗话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姐姐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萧如诗往前走了两步,恨恨道:“说得比唱得好听,连自己的姐夫都惦记,你行得正,坐得端?”
“姐夫?”萧如画掩嘴笑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我已经有姐夫了?不知姐姐说的是谁?让我想想莫非是柴少主?呀!也不对,柴少主明明已经迎娶了公主为妻,成了天家的驸马。不是柴少主,那会是谁呢?我猜不出来,不如姐姐告诉我?”
“小贱人,少幸灾乐祸!你的那点小心思小算计我一清二楚,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商妇生的庶女,也配?白日做梦!”萧如诗一把推开萧如画,带着陈嬷嬷快步离开了。
萧如画往后趔趄了两步,被婢女搀住,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她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熏香,抬眼望着萧如诗离去的背影,目露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