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占彪想了想粗声粗气地解释着:“沉水说的是暗河,这一片地下是有暗河的,原来山北通山洞的时候还不小心挖出过暗河来,大水一冲,到底山洞也没通成;
大户里原来经常把不检点的女人沉塘,有的人家早就准备了人解救,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那些很要面子的族长们便干脆把那些人往这里浅处的暗河里扔,暗河水不同于那些普通河水,人一下去,光是冷水就能把人激出病来,别说下去救人了,就是把人救上来了,救人的人,和被救的人上来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再有一种说法便是老人们常说的了,有的人家生了先天不足的孩子,便来暗河边上烧香烧纸钱,听说里面的冤魂多,要是能招上来一两缕,那绝对是大家族里脑袋灵光的人的魂魄,这样一来,自己家的孩子就会越来越精明,这个,不可尽信,都是谣言,这几位兄弟是?”
徐涉忙反应了过来,她一心想着那个沉水塘的事儿倒把刀厚臣忘了,她忙向雷占彪介绍着:“这是几位老乡,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他们,在林子里还多亏了他们帮忙;这位是刀厚臣刀大哥,这三位是他的表弟,沈伯宁、沈仲宁和沈季宁。”
雷占彪虽说没有雷桂花那样精明,但他脑子也不笨,徐涉都把这几位带上山了,他自然明白徐涉的意思,当下他也表示:“刀兄弟,咱们黑风寨虽说不是大寨,但别人要想动我们也得掂量掂量,几位兄弟放心在这里住下,咱们这里不至于每天能山珍海味,但是酒肉都供的上!”
刀厚臣冲雷占彪一拱手,他知道雷占彪是乡野粗人,不会说漂亮的话,但是这人心地单纯,颇讲义气,值得一交。
雷桂花正提着烟杆站在寨子门口,她都这样望了一个下午了,她烟杆里的烟叶都成灰了,也早就灭了。
瞧着自己哥哥和那位神乎其神的徐姑娘终于是回来了,雷桂花也松了一口气,再看看自己哥哥强行将手搭上了一个身材精壮的汉子的肩膀,雷桂花磕了磕自己的烟杆,扭头看向了身后的小子:“去灶台那边吩咐一声,把地窖里的腌肉拿出来,晚上有贵客。”
那小子应了一声,听着“腌肉”两个字嘴角口水都流出来了,他忙转了身往灶台那边跑,雷桂花提着烟杆迎着徐涉去了。
一行人又互相介绍了一番,徐涉对雷桂花说话向来是点到为止,比方她一早就知道自己身份不简单,但那位大管家不明说的话,徐涉也不挑明,省得雷桂花胡思乱想,也省的她徐涉解释麻烦,不过雷桂看自己的眼神和看刀厚臣的眼神不大对,应该是张廷牧对她说了些什么了。
“刀兄弟是我家小姐的故人?”雷桂花是这么说的。
刀厚臣抿着嘴去看徐涉,徐涉立刻出来圆场:“是,我还想着得找他们一阵子呢,在林子里碰上了,少了很多麻烦。”
“小姐你和小白鼠都落在了黑风山附近,这刀兄弟能掉到哪儿去,顶多也就是旧衙门那边呗,看来刀兄弟上次来黑风山是来试探我家小姐的。”雷桂花笑笑。
雷占彪分明不知道雷桂花在说什么,他却也打着哈哈:“是啊是啊,我家小姐变来变去的,要不是小白鼠跟在她身边,她换个样子我都认不出她来。”
“嘶——”雷桂花压了眉瞪向了雷占彪,雷占彪还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错了话。
“那个……男人们跟我来,咱们先去喝酒,徐小姐还要换身衣裳的!走走走!”雷占彪忙又勾了刀厚臣的肩膀往另一个方向去,刀厚臣有些尴尬地冲徐涉笑笑,带着自己的兄弟跟着雷占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