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以来,太子每每自称小僧,今日是他三年来提出的第一个关于佛法之外的要求,并且还换了自称,看来小主子是真没糊涂。
刘喜擦着眼泪走远了,禅熠也穿妥帖,坐着仪仗去往永春殿。
尤皇后已经得了消息,她此时同嬷嬷宫女等在永春殿外,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仪仗越来越近,皇后也快步迎上去说:“我的长安,你可算回来了。这,怎么会瘦了这么多?……”她看着瘦了许多的儿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禅熠心中划过一道暖流,他下来行了礼随着她一起走,淡笑道:“母后,您不用担心,儿臣这是长个子了,显得瘦,回头补一补就又胖回来了。”
皇后这一比较,果然,儿子这几个月又长高了不少,如今比她还高出一寸了。
她忙拉着他的手嗔怪:“母后都几个月没见你了,你若每月回来都让母后见一见,母后也不会这般惊讶……”
自从他迷上那个佛法,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即便每月回京几天,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有时候皇上召见,他心情好了应允,自己才能跟着见上一面。与上次见面,这都相隔大半年了!
类似的话皇后不知道说了多少回,每次都是换来他的沉默。不曾想这次禅熠竟然回道:“好,以后儿臣便在京都,每隔一日来给母后请安。到时母后别嫌儿臣烦闷才好……”
皇后听了愣住,好一会才抹了眼泪,吃吃的笑道:“好好好,母后怎会嫌你烦闷,高兴还来不及!娘的长安,你可总算回来了。”
太子见她激动,便安抚了她几句,两人说着话进了正殿。
逸乾殿中,周帝听姚尽忠说这个儿子竟然又改了性子,主动踏入永春殿,还跟皇后相谈甚欢?
这倒稀罕!他勾着嘴角放下笔起身道:“行了,稍后摆膳永春殿吧。朕去瞧瞧他这又是中了什么邪!”
姚尽忠的嘴唇上下蠕动,最终却也没说什么。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忙唤人给皇上加了衣服,又去准备新的手炉。天渐渐冷了,皇上年纪大了总是怕冷,手炉是离不开的。
再说,皇上说的也没错,他能说些什么?劝也无从劝起啊。太子这几年实在是,魔怔了啊……
太子去了永春殿,皇上也紧随其后。
凝祥殿中谭昭仪歇了午觉起来正在梳妆打扮,她听了石榴的回的话一脸怒色道:“怎么又是永春殿?她都那么大年纪了,还总勾着皇上,难道还惦记着那事儿?她难道就不臊得慌…
何况,昨日是皇上亲口答应要来陪我用晚膳,不是说金口玉言吗?可为何他总是要这般失信于我……”
她挥手拂下桌上的东西,瓶瓶罐罐的打在了铺了地毯的地上,发出一阵闷响。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发了脾气后却只能趴在桌上捂着嘴哭。
正在给她梳发的宫女吓的噗通跪在地上,叫石榴的小宫女跟殿里另外两个忙碌着的宫女也都匆忙跪下,头也不敢抬,直呼娘娘息怒。
大宫女金香把殿中的人都敲打了一番打发走,这才回来安慰自家主子:“娘娘,您别哭了,可当心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