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兮一怔,欠身行了个大礼道:“姑娘大恩,若兮在这再次谢过姑娘!实则那日出事后我还未曾见过父亲母亲,有些事他们也还被蒙在鼓里,若兮也确实需亲去自与他们细说……”
如此二人便约好,两个时辰后在城门口碰面,分开了两头。
杨清清再次乔装打扮后也开始觉得,这样确实有些麻烦,哪天表明了身份还要解释。她思索着,等什么时候合适了,就把身份说开,免得拖的太久再生出什么变故。
这一头,颜若兮去马车行租了辆马车,按照之前陈公子帮她打听好的路线一路前去。
她在车中感觉越来越颠,皱眉支开了小窗,直到半个多时辰后,马车才到达一个偏僻的庄子。
下了马车,颜若兮边走边问路,最后脚步停在一片紧挨在一起的茅草屋前。
如果不是正好看到院中扫地的长嫂,颜若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心下酸涩,提起衣摆轻脚踏进院中,轻声喊了声:“嫂嫂!”
郑氏听到声音忙望向门口,见果然是小姑子,她放下扫帚喜出望外道:“兮儿,真是你啊?莫不是我眼花了?快进来坐,爹娘他们下地了,你等着,我这就去喊他们回来。”
颜若兮用帕子沾了下眼角,去拦着她道:“嫂子莫慌,你是双身子,还是小心些。你且跟我说说爹娘他们具体在哪里,咱们请别人跑一趟。外面路不平,可别摔跤……”
按日子算,嫂子的身孕差不多也该三个月,该显身了。
郑氏眼睛一酸,别过脸不自在道:“什么双身子,已经,已经不在了。我这身子骨不争气,留不住他,好在如今身子也快养好了……”
颜若兮手一颤,忍不住拉起嫂子的手,小声啜泣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颜家……”
俩人哭了许久,回过神后请了周边邻居去帮着喊人,又去看过颜老太太后,便在院中坐着,相互说着近来的状况。
一刻钟后,颜家上下都从外面赶了回来。
打头的三个男人,是颜若兮的父亲跟两位叔伯,三位夫人跟妾氏小辈都在后头。他们此刻全都是灰头土脸,穿着适合下地的粗布衣裳,颜若兮见了险些就要泪崩。
颜家是京都人士,如今除了旁支共一百余人,如今这些人少了有三分之一。
颜父跟颜母见果真是女儿,心中总算稍稍有些安慰。当初皇上口谕,说要把若兮送入那等腌臜之地,本以为此生他们都跟这个女儿都无缘得见了,如今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的。
颜家被驱逐出京都那日,家中值钱的东西统统被扣下。等出了京都后停下休整,这才把女眷们贴身夹带的东西凑在一起,可这些加在一起也不过一千两,还不够他们安家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几个妾氏竟在夜里卷了大半的东西跑了,就连亲生的孩子都也不管不顾。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女儿的贴身丫头找上了门。她转告了若兮的话,又把匣子给他们,说这是若兮平日私藏的体己。
里面有两张一千两的,五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一些首饰跟碎银子。加起来差不多有六千两!
给老太太看病一下就用了大半,剩下的他们在商量过后便在此处买下了百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