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杨清清已经看到了，她心里一慌，踢拉着拖鞋到张氏面前道：“娘，是我说话重了么？对不起啊，我瞎说八道的，我嘴贱……”

说着还打了两下自己的嘴，表示自己真的知道错了。

张氏赶紧拦住她，咽下东西嗔怪道：“关你啥事，是娘自己，想起来以前的事而已。我满心以为几年没见，你外爷外奶多少还是念着我的。可就像你说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杨清清不知道她以前的事，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去打听。只是在偶尔的闲言碎语中猜测一些！

张氏此刻有心倾诉，她便耐心的倾听。只见张氏放下筷子擦了嘴道：“你外奶生我的时候，我是脚先出来的，她受了不少罪，才把我生出来。

谁知道，娘后面还有你舅舅，你舅舅他在里面憋的太久，都快没气儿了。你外奶最后也是九死一生，才捡回了一条命。”

“正好一个行脚僧人经过我们村儿，用了个土方子，救回来你外奶跟舅舅。可你舅舅即使是好了，身子也弱，吃的少，人瘦瘦小小的。

你外奶本来就不喜欢我，这下更是怨我了，让你外爷把我丢出去，自生自灭。我奶奶拦着不让，把我带在她的身边，这才一点点用面汤把我养大了……”

张氏想起去世的奶奶，哭的难以自持道：“我奶奶不在了，你外奶她还是不喜欢我。我从小就会看眼色，少吃饭多做事，可就发现我越是好欺负，就越是被欺负。

后来你舅舅他们欺负我，我就不再忍让，有时候跟他们打的头破血流。你看我这儿的疤，就是那时候被你小舅用镰刀割的，我也用锄头给他小腿上剜下来一块皮肉。

你外奶那次打我打的扫帚都断了几根！后来等我长成大姑娘了，没多久又说给了你爹，他们这才不总揪着我不放了。”

杨清清随她撩起来的地方一看，果然，她右胳膊外侧有一道一指头长的疤痕，即使是吃了洗髓果都还这么明显，可想而知当时的伤口有多深。

“我那时跟他们关系不好，就想找个好夫家。我大姐，就是你姨娘，她就是被你外奶嫁给一个外商了，几年都没有音信。”

“我不想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奶托人上门求娶我的时候，我在窗户下头，我听媒人说你奶人好，对儿媳妇跟对亲闺女一样。

我当时顾不得羞耻，自己跑去跟媒人答应了。其实在那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去你外奶家求娶过我。”

说到这张氏颇为不好意思，扭捏道：“你外奶把我关了几天，最后怕我真的寻死，耽搁你舅舅说亲，这才答应了。

后来到了我出门子的前一天，你外爷外奶跟舅舅们都跟我说，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让我在夫家有啥事，不要忘了还有他们……”

杨清清没想到张氏受过这么多苦，心疼的安慰她。心下对张家人更没有什么好感！

张氏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没有一点心眼儿的人，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可从她的故事中，杨清清听到几个关键。

一，张氏的娘从来都不在乎她，或许还恨不得她早点死。张氏的父亲也几乎都没在她的讲述中出现过，想来也不是个好爹！

二，她的兄长弟弟们欺压她，是看父母放任的，不然为什么事后打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