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赵霁德的深情,安国公抿了口茶。
“我与赵大人说这些,无非是想告诉你,你看到的那些恩怨情仇,在朝堂的旋涡之中,只不过是其中一粒砂石。”
宁国公与赵阁老是死敌,但兵部尚书却亲近赵阁老又和宁国公走的很近。
这种关系,就让人迷惑。
可再向深了推,他们三人,皆是庐阳书院的学子。
如此,便又解释的痛。
任何个人仇怨,在派系整体利益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既是如此,那国公爷怎么就推荐我拜到兵部尚书门下,而非赵阁老门下呢?”
安国公顿时笑起来,“赵大人果然是赵大人,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我与宁国公,表面并无私交却私交不错,像赵大人这种难得的人才,我当然是愿意赵大人与宁国公结交。”
“那我拜入国公爷门下,岂不更直接?”
安国公便笑道:“武将与文臣不私下往来,难道赵大人忘了?”
赵霁德霍的想起,面前这位国公爷,虽然年轻,可祖上却一直是朝中武将。
朝中兵权,至少有三分之一在他手上。
而他赵霁德,又是翰林院的,就算如今受人排挤,那他在别人眼中,也是阁老候选人。
阁老和武将私交颇好
就算是好,也不能让世人知晓。
这个道理,赵霁德自然是明白的。
“我与国公爷从未有过交情,不知国公爷为何如此抬爱?”
安国公既是说让他拜入兵部尚书门下,那便是一定能行的。
而兵部尚书与安国公府宁国公府也是一体的。
“自然是有求于赵大人。”
“有求于我?”赵霁德顿时大笑起来,“我竟不知自己还有这样的本事。”
“赵大人莫要妄自菲薄,你可是皇后娘娘钦点的状元郎,我大燕朝唯一一个受皇后娘娘如此重视的学子。”
大燕朝谁人不知。
当今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宠爱,胜过对这江山的用心。
能得皇后青眼,比得了皇上青眼更为重要。
可偏偏,阁老们不收他,皇后又不能为了他强行逼迫那些阁老。
再说了,他与那些阁老比起来,到底还太过轻。
说白了,还是那句话,他不配。
“只要赵大人愿意拜入兵部尚书门下,从此,我保证,赵大人的仕途,飞黄腾达,一路畅通。”
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是掉,也掉不了这么大的馅饼。
赵霁德有些警惕起来。
“国公爷许我这么些好处,可我对自己的价值还一无所知,国公爷不妨明示。”
安国公便将一封一直摆在他茶盏旁边的信函向赵霁德推了推。
“赵大人看过再说。”
信函内容简明扼要。
就是要赵霁德污蔑皇后。
当时皇后娘娘在会试中为赵霁德处置刑部尚书一事,安国公要赵霁德将其说成是皇后娘娘逼他演的一场戏。
刑部尚书并未以公谋私。
不过是皇后娘娘想要罢黜刑部尚书,逼迫他陷害刑部尚书。
赵霁德看了,大为光火。
信纸重重拍在桌案上,赵霁德起身便走。
“皇后娘娘与我恩重如山,我绝不会诬陷她分毫。”
望着赵霁德愤怒的背影,安国公并未起身去留。
只用一种阴恻恻的声调,幽幽的道:“赵大人最好想清楚,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若无消息,我保证你立刻卷铺盖滚蛋,这京都,你别想在踏入半步。”
赵霁德脊背狠狠一僵,回头看安国公。
安国公用一种嘲蔑的眼神望着他。
那样子,似乎他只是一只不起眼的蝼蚁,任由人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