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然主持却往后一退，避开这只把自己当做救命稻草的手。

下一秒，年轻道姑全身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露出血肉，然后是白骨，最后化成一滩绿水，这一切就发生在几个呼吸间。

杨千寻一个憋不住“哇！”的转身吐了出来，现在打死都不会在觉得这个主持有半点慈祥了，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对自己的弟子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庄珍珠搀扶着杨千寻给她顺气，自己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涂着胭脂的脸上都显得有些发白。

毕竟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庄家大小姐，首先也还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没见过这么近距离的惨状。

边上的小道姑颤颤巍巍的接过主持手里的空陶罐抱在怀里，从始至终都没敢往地上看一眼，此刻地上的绿水也已经挥发，只留下一地的坑坑洼洼。

杨千寻将苦水都吐出来了，转头一看，顿时一阵头皮发麻，这难道就是电视剧里演的化骨水，简直比浓硫酸还要恐怖。

后来看了庄珍珠的解释才知道，这陶罐里装的液体并没有那么大的功效，只是相当于媒介，真正靠的还是这老主持暗暗运气，全力输出的情况下才能达到这样的极端效果。

墨无夜手握两颗黑色的弹珠背在腰后，似乎是什么暗器，开始慢慢后退朝庄珍珠示意，见庄珍珠微微摇头才放下负在腰后的手。

“这老主持一个二阶高品居然强行催动这三阶高品才能动用的禁制术法。

此刻已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五脏俱损，修为暂失，随便拉一个普通人就能轻易将她结果，又何须你如此防备。”

幽然主持端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打坐，听了庄珍珠的话，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才一脸无奈的开口：

“这石骨大仙，乃是邪道禁兽，若不用此等法子，怎么除得了这一夜之间就可覆灭一城的妖兽，老道一人尚死不足惜，唯恐这花神庙将遭遇浩劫百年基业不保，庙里百数名弟子命在旦夕，如何取舍？”

一番话说完，幽然主持好像泄了气的气球，少了些稳健颓的瘫倒在身下的蒲团上，满眼尽是沧桑，小道姑护在幽然主持身前，含着满眼的泪水不断的用力点头。

因为只能看庄珍珠给自己写的本子，杨千寻知道的总是比别人要慢上几分。

一个人和一百个人的生命孰轻孰重，旁观者都无权发言，如果说一百个人的生命更重要的话，被牺牲的那一个人，如果刚好是自己，又或者是身边至亲至爱又该如何，谁又能下得了定论？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难题，不过站在当权者的角度来说，最明智的选择必然是保大多数人安危。

身后的神像此刻显得有些萧肃，春末夏初的夜风还有些微凉，正如此时此刻众人的心情。

杨千寻心中有些后怕，想起了之前在三不管地界边缘，那个小村庄里遇到的瞎眼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