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孩的问话，灵伯川没有犹豫就开始回答。

陷入回忆后的他，没有站在下属和主子的立场上，而是以着长者回忆着自己小辈的角度。

曾经的回忆带着那时的情绪，将他原本有些公事公办的距离感寸寸剥落。

在灵伯川的描述中，冯雨诺感知到的是一个会跟在大哥个大姐姐后面满院子奔跑的闻人默；是一个绞尽脑汁想要看到树杈上鸟窝里有几个鸟蛋的闻人默；是一个见着长辈主动打招呼，跟院子里老幼妇孺都能聊得开怀的闻人默。

那样的男孩，明明是活泼好动的，是开朗阳光的，是和她小时候一样疯的孩子。

可，灵伯川回忆里的那个孩子却是消失了，变做了冯雨诺眼中熟悉的寡言少语的闻人默。

冯雨诺能感觉到闻人默的好，或许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来源于他对自己的信任；此刻，她只想让现在也很好的闻人默变得更好。

她实在是不敢想像闻人默的性格怎么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了的。

“那一年，闻人几岁？”女孩默默的长吸了一口气，这才又问着。

灵伯川依旧毫无保留的回复着冯雨诺关于闻人默的一切，“那是五年前，那一年默儿十四岁。”

十四岁，一个刚将自己的世界观、认知观建立起来的年纪，遭受的是多大的打击，这才从一个样子变成了另外一个简直是全然相反性格的人。

那时候，她才真正开智，懂得独立思考不久；闻人默却是一个人面临这生活的巨变，被一群顶尖的杀手追杀，不仅得舔着伤口过活，还得隐藏好自己。

那时的闻人还是个未成年啊！

了解的越多，冯雨诺就难以控制住对闻人默的共情，再是能管理好情绪和表情，女孩的一双眼睛却已是跟小白兔一样红。

冯雨诺不好受，回忆完闻人默成长史的灵伯川也不好受，他一直都是闻人默的叔叔，对待闻人默，那时候他也是当自己孩子那般爱护的。

姚珣展露自己的野性，用影楼之人的性命要挟于他们的时候，孑然一身他是完全有能力离开的，没有离去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影楼是他的家，默儿和他母亲失踪了，他得留下来，控制住影楼的局面，保护离开影楼的默儿他们。

原本，冯雨诺是想着，尽早解开闻人默的心结，让他能回去治理影楼，拿回他该得的东西。

可，现在在知道闻人那伤疤底下是一颗腐烂了的心脏，挖开只会让他痛不欲生，她不会再想那样做了。

之前以为影楼是他被人夺走的东西，现在看去，或许，是他选择抛弃的东西。

身为朋友，冯雨诺要的是闻人默好好的，每天开开心心，平平淡淡的生活。

她不会去触碰他的痛处，也坚决不会让别人触碰到他的痛处。

整理好情感和思绪，女孩的眼神带上了审视，直直的看向灵伯川，“你为什么一定要闻人回到影楼？”

说了那么多，被女孩左一句右一句问话，问的有点儿屡不清她究竟想干什么的灵伯川，在听到这句话，不同于之前那般对答入流，直接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