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容楮问,柳砚道:“我认为有道理,但是齐王呢?”
慕容楮道:“你认为有道理,齐王肯定也认为有道理。”
柳砚皱眉问道:“为什么?”
慕容楮道:“不为什么。”
柳砚:“”
谢慈继续道:“又说假如大王不臣秦国,秦国就会使韩、魏国打齐国的南方,赵国的兵马全部渡过清河,到博关、临菑,即墨就不再为大王所拥有了。国家一旦败,即使是想要臣事秦国,也不可能了,因此希望大王仔细地考虑它。”
柳砚问:“所以齐王答应了?”
谢慈点头道:“对。”
慕容楮道:“是吧。”
柳砚没再说话。
谢慈道:“齐王说齐国偏僻落后,僻东海边,不曾听到过国家长远利益的道理,就答应了张仪的建议。”
虎子问:“然后呢?”
谢慈道:“然后张仪离开了齐国,向西游说赵王,说敝邑秦王派我这个使臣给大王送来意见,大王率领天下诸侯来制秦国,秦国的军民十五年不出函谷关。”
慕容楮道:“赵王也会听信张仪的话。”
柳砚道:“你怎么知道?”
慕容楮道:“猜的。”
柳砚应声。
谢慈道:“大王的声威遍布山东各国,敝邑担心,不敢轻易,整治军备,整顿战车战马,练习跑马箭术,努力耕田,储存粮食,守护在四方边境之内,忧愁地生活着,只恐怕大王有意深责我们的过失。”
虎子道:“张仪说的有道理,赵王便会听信。”
慕容楮点头道:“对。”
谢慈道:“如今,凭借着大王的督促之力,秦国已经打败了巴,蜀,并了汉中,得了东周、西周,迁走了九鼎,据守白马渡,秦国虽说地偏僻辽远,然而内心愤懑,现在,秦国有败将在渑池,正打算渡过河,过漳水,据番吾,同贵军在邯郸城相会。”
柳砚道:“若是没有道理呢?”
慕容楮道:“自然不会信。”
谢慈道:“希望在甲子这一天与贵军一战,用以效法武王伐纣的旧事,所以秦王郑重地派出使臣先来敬告大王及其左右亲信。”
“大王信赖合纵联盟的原因,是凭着苏秦。苏秦说诸侯,把对的说成错的,把错的说成对的,他想要反对齐国。”
谢慈说到这,慕容楮道:“天下诸侯不可能统一是很明显的了。如今,楚国和秦国已成了兄弟盟国,而韩和魏国已向秦国称臣,成为东方的属国,齐国奉出盛产鱼盐的地方,这就等于得了赵国的右臂,斩右臂而和人家争斗,失去他的同伙而孤立,想要朝廷不危险,怎么可能办到呢。”
虎子道:“所以?”
慕容楮道:“我不知道。”
虎子:“”
易筐看向谢慈。
谢慈道:“所以现在秦国派三支兵马,其中一支在午道,告知齐国调动兵马渡过清河,而在邯郸的东面,一支兵马驻扎在成皋,使韩和魏国的兵马驻扎在河外。”
“一支兵马驻扎在渑池。相约四国兵马一起打赵国,打败赵国,必然由四国瓜分它的土地。所以我不敢隐瞒真实的情况,先把它告诉大王左右亲信。”
“我替大王考虑,不如与秦王在渑池会晤,面对面,作个约定,请求不兵,希望大王拿定主意。”
柳砚听到这,认真的看着谢慈。
慕容楮道:“赵王一定会听信。”
虎子和易筐应道:“不错。”
只听谢慈道:“赵王说先王在世的时候,奉阳君独揽权,蒙蔽欺骗先王,控制政事,我还深居宫内,从师学习,不参于国家大事的谋划。”
“先王弃群臣谢世时,我还年轻,继承君位的时间也不长,我心中确实怀疑,认为各国联合,不奉秦国,不是我国长远的利益。”
“于是,我打算改变心志,去掉疑虑,让土地弥补已往的过失,来奉秦国。我正要整备车马前去请罪,正好听到您明智的教诲,赵王答应了张仪的建议,张仪才离去。”
听此,柳砚道:“为何齐王,秦王,韩王,楚王,魏王都会听信张仪的话?”
慕容楮道:“哪有这么简单。”
柳砚:“什么意思?”
虎子道:“这不止是因为张仪聪明。”
慕容楮道:“也可以说是因为张仪聪明。”
虎子道:“因为张仪知道诸国的境况,所以说的有道理。”
听到虎子的话,柳砚似乎明白了,应声道:“我知道了。”
谢慈道:“张仪向北到了燕国,游说燕昭王,道大王最近的国家,莫过于赵国。过去赵襄子曾经把自己的姐姐嫁给代王为妻,想并代国,约定在句注和代王会晤。”
“赵王告诉厨工说到时你送羹,趁机把代王杀了,于是当时,厨工趁送羹的机会,杀了代王。
“赵王的姐姐听到这件事,便自戕了,所以至今还有一个名叫摩笄的山名,代王的死,天下人没有不知道的。”
慕容楮道:“然后呢?”
谢慈道:“赵王六亲不认,大王是有明确见识的,那还能认为赵王可以亲近吗,赵国用兵马打燕国,两次围燕国都城来于大王,大王还要让十座城池向他道歉。”
虎子和易筐还有柳砚认真的听着。
慕容楮道:“如今,赵王已到渑池朝拜秦王,送出河间一带土地奉秦国。如今,假如大王不奉秦国,秦国将用兵马到云中、九原,使赵国打燕国,那么易水、长城,就不再为大王所拥有了。”
柳砚道:“张仪确实聪明。”
慕容楮道:“是吧。”
柳砚问:“那苏秦呢?”
慕容楮道:“也聪明。”
柳砚:“谁更聪明?”
慕容楮:“不知道。”
虎子:“我也不知道。”
易筐道:“我也是。”
谢慈道:“而且,现在的赵国对秦国来说,如同郡和县的关系,不敢轻易用兵马打别的国家。如今,假如大王奉秦国,秦王一定高兴,赵国也不敢对燕国不利,这就等于西边有强大秦国为依,而南边解除了齐国、赵国的忧虑,所以希望大王仔细地考虑它。”
“燕王说我就像蛮夷之徒一样在落后荒远的地方,这里的人即使是男子大汉,都仅仅像个孩子,他们的言论不能够产生正确的决策。”
柳砚道:“所以燕王也信了?”
谢慈点头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