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看着慕容楮和易筐还有虎子,认真道:“我真的不知,你们若去问学塾的夫子,肯定就能知道了。”
虎子道:“我没有去学塾。”
慕容楮道:“学塾在京城。”
易筐道:“学塾这些天关门。”
谢慈不知道说啥,看着他们三人,默了会儿,道:“虎子,你可以去问柳善庆,慕容楮等回了京城学塾再问就行,至于易筐,过些天学塾开门,你不就能问了。”
闻言,虎子道:“可是你都不知道,柳善庆会知道吗?”
谢慈道:“为什么我不知道,柳善庆就不会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说不定别人肯定知道。”
慕容楮和易筐道:“既然谢慈不知道,便算了。”
谢慈应声。
虎子没有再说什么。
慕容楮道:“那孔子还说了什么?”
谢慈道:“孔子还说反省自己,在原则上不感封内疚,面临灾难,不丧失自己的品德,严寒到来,霜雪降落以后,松柏不凋落,我因此而知道松柏生命力的旺盛,从前齐桓公因出奔莒国而萌生复国称霸之心,晋文公因出亡曹国而萌生复国称霸之心,越王勾践因会稽而萌生复国称霸之心,在陈国和蔡国遇到的困境,对我大慨是幸运吧。”
易筐听了就问:“那孔子是什么心境?”
谢慈摇头道:“我不知道。”
见谢慈说不知道,三人也就不说话了。
谢慈继续道:“最后孔子威严地重薪拿起瑟,子路威武地拿着盾牌,子贡则说自己不知天的高远,地的广大。”
“古代得道的人,困窘时也高兴,显达时也高兴,高兴的不是困窘和显达,如果得到了道,那么困窘和显达都是一样的,就像寒暑风雨交替出现一样,所以许由在颖水之北自得其乐,共伯在共首山逍遥迫遣自得。”
慕容楮道:“困窘时也高兴?显达时也高兴?高兴的不是困窘和显达?这是什么意思?”
虎子道:“我知道。”
“你知道?”慕容楮看向虎子。
虎子说:“这说的是高兴不是因为显达和困窘,而是有比显达和困窘更为高兴的存在。”
慕容楮就问:“那是什么?”
谢慈在旁听着,也没说话。
易筐道:“是啊,是什么?”
虎子道:“心境。”
慕容楮:“心境?”
易筐:“心境?”
虎子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慕容楮就看向谢慈问道:“谢慈,你知道吗?”
谢慈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一直高兴的原因是什么。”
“是什么?”
三人认真的看向谢慈。
谢慈道:“挣银子。”
三人:“”
慕容楮等人不说话了。
谢慈问:“怎么了?”
慕容楮道:“没什么。”
虎子和易筐也道:“没有。”
谢慈应了声,没再说话。
这时,慕容楮道:“若是京城的夫子也不知道怎么办?谢慈说的那个柳善庆是什么人?也是夫子?还是什么名士?此人在哪里?可在南郡?”
闻言,虎子道:“在南郡,就在云梦村。”
慕容楮道:“什么?”
虎子道:“他也不是什么名士,他是谢慈家邻,那边的院子就是柳家。”
慕容楮不说话了。
易筐笑了会儿,看着书道:“外物不可必,故龙逄诛,比干戮,箕子狂,恶来死,桀纣亡,人主莫不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
“故伍员流乎江,苌弘死,其三年而为碧,亲莫不其子之孝,而孝未必,故孝己疑,曾子悲,庄子行於山中,见木长大,枝叶盛茂,伐木者止其旁而弗取。”
慕容楮道:“哎,你不是说只有两篇吗?怎么还有?”
易筐就道:“我看错了。”
慕容楮就不说话了。
易筐道:“问其故,曰无所可用,庄子曰此以不材得终其天年矣,出於山,及邑,舍故人之家,故人喜,具酒,令竖子为杀雁飨之。”
“竖子请曰其一雁能鸣,一雁不能鸣,请奚杀,主人之公曰杀其不能鸣者,明日,弟子问於庄子曰昔者山中之木以不材得终天年,主人之雁以不材死,先生将何以。”
虎子道:“我听到了雁。”
慕容楮道:“我听到了庄子。”
虎子道:“我也听到了。”
谢慈没有说话。
易筐只是继续道:“庄子笑曰周将於材不材之间,材不材之间,似之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道德则不然,无讶无訾,与时俱化,而无肯专为,以禾为量,而浮游乎万物之祖,物物而不物於物,则胡可得而累,此神农,帝鸿氏之所法。”
“若夫万物之,人之传则不然,成则毁,大则衰,廉则锉,尊则亏,直则骫,合则离,爱则隳,多智则谋,不肖则欺,胡可得而必。”
“牛缺居地,大儒也,下之邯郸,遇盗於耦沙之中,盗求其橐之载,则与之,求其车马,则与之,求其被,则与之,牛缺出而去,盗相谓曰此天下之显人也,今之如此,此必诉我於万乘之主,万乘之主必以国诛我,我必不生,不若相与而杀之,以灭其迹。”
慕容楮问道:“牛缺是什么人?”
虎子道:“不知。”
慕容楮:“谢慈?”
谢慈不言。
慕容楮道:“谢慈?”
谢慈道:“怎么?”
慕容楮道:“牛缺是什么人?”
谢慈道:“不知道。”
见谢慈也不知道,慕容楮便不说话了,只是认真的听着易筐的话:“於是相与趋之,行三十里,及而杀之,此以知故也,孟贲过於河,先其五,船人怒,而以楫虓其头,顾不知其孟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