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点头道:“是鲁国人士。”
慕容楮道:“曾子虽然是鲁国人士,但听着应该只是普通百姓,就算有才能,那鲁国国君怎么知道曾子的?”
易筐这时说:“应该不是。”
“什么应该不是?”慕容楮问易筐。
易筐说:“曾子师从孔子,不只是普通百姓吧?会不会鲁国国君知道曾子是因为孔子?”
慕容楮听得皱眉,然后看向谢慈。
谢慈说:“鲁国国君知道曾子,应该是因为曾子的父亲和孔子,还有他自己。”
“曾子的父亲?”易筐道。
慕容楮说:“曾子的父亲是鲁国大臣吗?”
谢慈摇头道:“不是,曾子的父亲也是孔子的弟子。”
易筐问:“孔子也是鲁国人士对不对?”
“对。”谢慈说:“孔子是鲁国陬邑人,祖籍宋国。”
“那曾子呢?”慕容楮问。
谢慈道:“曾子是鲁国南武城人。”
易筐问:“那祖籍呢?”
谢慈道:“祖籍就是鲁国。”
“嗯。”
“曾子的父亲不是朝廷大臣,曾子也不为官吗?”慕容楮问。
“嗯,曾子似乎不打算入仕。”谢慈说:“还有曾子的父亲。”
这边两人说着,易筐看着书读道:“楚人居贫,读淮南,得螳螂伺蝉自鄣叶,可以隐形,遂于树下仰取叶,螳螂执叶伺蝉,以摘之。”
“叶落树下,树下先有落叶,不能复分别,扫取数斗归,一一以叶自鄣,问其妻曰汝见我不,妻始时恒答言见,乃厌倦不堪,绐云不见。”
“嘿然大喜,赍ji叶入市,对面取人物,吏遂缚诣县,县官受辞,自说本末,官大笑,放而不治。”
慕容楮听着,转头看向易筐道:“这我知道。”
谢慈道:“什么?”
易筐说:“我还没问呢。”
慕容楮道:“我知道你肯定要问。”
易筐道:“这说的是什么?”
慕容楮就道:“这说的是楚人贻笑,夫子说过,这讲的是古时候楚国有一个人,家境贫寒,穷困潦倒,他读了淮南方这本书后,得知螳螂捕蝉时,掩蔽过的树叶,可以用来隐没人。”
“淮南方里真的这样说了?”易筐问。
慕容楮认真道:“说了。”
易筐:“所以这楚人不知道是假的?还是写书的人故意蒙骗人的?”
慕容楮听了,歪头道:“其实我也忘了。”
“你也没看过淮南方?”易筐说。
“没有。”慕容楮道。
易筐道:“那你还说说了。”
慕容楮道:“我认为说了。”
易筐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说话了。
慕容楮继续道:“楚人就到一棵树下仰起头来摘叶子,发现一片遮蔽着正在守候蝉的螳螂的树叶,就摘了下来,叶子落到地上,地上原本有落叶,不能再分辨,他就扫了几斗带回去。”
“叶子落地的时候,他没看到?”易筐道。
慕容楮摇头道:“没有。”
易筐就说:“这人不聪明。”
“确实不聪明。”慕容楮说:“若是聪明了,还会相信这?或者认为是真的。”
谢慈点点头,倒没言语,慕容楮接着道:“回到家后,他一片一片地拿来树叶遮住自己的眼睛,问他妻子你还能看见我吗,开始,他的妻子一直说能看见,后来妻子就失去了耐心,于是骗他说看不见了。”
“然后呢?”易筐问。
慕容楮说:“然后这人一听喜上眉梢,急忙将选出的树叶拿着,当面拿别人的东西,差吏于是抓他到县衙里,这楚人自己诉说了从头到尾的经过,县官大笑起来,就放了他而没有治他的罪。”
听完,易筐和谢慈点点头。
慕容楮问谢慈道:“谢慈,这故事你听过吗?”
谢慈道:“听过。”
“那你读过淮南方吗?”慕容楮问。
谢慈摇头道:“没有。”
易筐问:“和晏子使楚有关吗?”
“晏子使楚?”慕容楮道:“怎么有关?晏子使楚,难道在楚国遇到过这人?”
谢慈无言片刻,道:“没有。”
慕容楮就看着易筐问道:“没有关系,你怎么问晏子使楚?”
易筐说:“晏子使楚的故事里有橘生淮南。”
一听,慕容楮记起来了,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但是也不会和这个故事有关啊,夫子说了,这故事多半有假,说不定只是人编的。”
“若是真的,县太爷应该不会放过这人。”易筐说。
慕容楮道:“不一定,说不定以为此人脑袋有问题,还是会放了他。”
易筐应了声,继续看书,慕容楮问谢慈道:“谢慈,你家有狗吗?”
谢慈道:“没有。”
“那猫呢?”慕容楮又问。
“没有,怎么了?”谢慈说。
慕容楮道:“没有猫和狗,那肯定也没有牛羊了?”
牛羊?以前是有的,但是因为谢甫田的病,都给换银子了,至于猫和狗,以前也是没有的。
“那田呢?”慕容楮问。
谢慈说:“应该还有二亩薄田,怎么?”
慕容楮道:“你家没有书房,也没有狗和猫,还没有牛羊,田也只有二亩,那你们也十分贫寒啊。”
谢慈:“”
“我家有驴子。”谢慈说。
慕容楮道:“谢慈,你要是去了京城,别说书房,给你一个宅院都可以。”
谢慈说:“我不去京城。”
“那你怎么才愿意去京城?”慕容楮道:“你说。”
“我怎么都不去京城。”谢慈道。
“那你打算永远都不去京城了吗?”慕容楮问。
谢慈道:“那倒不一定。”
慕容楮就道:“那现在去京城和以后去京城有什么差别?”
谢慈道:“当然有。”
慕容楮:“什么?”
谢慈道:“差别就是我现在不想去京城。”
慕容楮皱眉道:“只要你去慕容家,青舟小栈的酒永远都不会缺你的。”
谢慈笑道:“就算不去京城慕容家,青舟小栈的酒我也不会缺自己的,好了,不用说了。”
慕容楮不打算放弃。
这时易筐道:“苏秦之楚,三日乃得见乎王,谈卒,辞而行,楚王曰寡人闻先生若闻古人,今先生乃不远千里而临,曾不肯留,愿闻其说。”
“对曰楚国之食贵于玉,薪贵于桂,谒者难得见如鬼,王难得见如天帝,今令臣食玉炊桂,因鬼见帝,王曰先生就舍,寡人闻命矣。”
“谢慈,这些说的是什么?”易筐问,他明白了,这书是谢慈的,也是谢慈写的,不用问谢慈知不知道,谢慈肯定是知道的,只需问说的是什么就能知道答案。
果然,谢慈道:“说的是苏秦到楚国去,三天后才见到楚王,他们交谈结束后,苏秦向楚王告别。”
慕容楮这时道:“我听过苏秦游说齐宣王的故事。”
易筐道:“我也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