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筐和阿宁听了慕容楮的话,似乎明白了,然后问道:“那会因为什么原因只能东奔西走?”
慕容楮愣了一下,道:“被人追杀?”
谢慈这时道:“一直东奔西走也可能是因为想找到一个愿意留下的地方,一直没找到,就一直走。”
易筐问道:“愿意留下的地方?怎样才算找到?”
谢慈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慕容楮道:“被人追杀算是游历天下的原因吗?”
谢慈笑道:“那就不叫游历天下了,那叫逃命。”
易筐和阿宁也笑起来。
慕容楮也跟着笑了起来,须臾问道:“那要是一直找不到那一隅愿意留下的地方呢?”
一直找不到?谢慈道:“一直找不到就一直找下去。”
“一直找下去,一直到死也找不到呢?”慕容楮问。
谢慈道:“人生在世,总能找到的,不可能找不到。”
易筐道:“万一就是有人找不到呢?”
“那就只能走到最后了。”谢慈说:“但是我坚信,人一定能找到让自己期望的存在。”
慕容楮不明白道:“期望的存在?什么是期望?”
谢慈道:“可以期待的希望。”
闻言,慕容楮点点头道:“就算不是偏安一隅,也会有希望对不对?”
谢慈道:“对。”
“什么意思?”易筐说:“就算游历天下,四海为家,只要有期望就行了吗?”
谢慈道:“只要心中有光,喜欢游历天下四海为家,还是偏安一隅,都是期望。”
三人似懂非懂的应声。
慕容楮又道:“有的人喜欢游历天下,这样的人本来心中就有期望对不对?”
谢慈觉得他理解的不错,于是点头道:“对。”
易筐道:“那要是有人心中没有期望呢?一直也找不到。”
谢慈道:“那我们就管不着了,别人有没有,有人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我是有的。”
慕容楮问道:“你的期望是什么?”
谢慈道:“现在这样就是我的期望。”
三人没明白,谢慈也没有说什么,过了会儿,易筐道:“道士说人命有不同,为何不同?”
话罢,前方官道上忽然慢悠悠的赶来一辆马车,赶马车的是个青年,戴着小帽,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仆从,走到谢慈等人面前,马车就不走了,那看着像小厮的人朝谢慈问道:“劳驾,小郎君,问个事。”
谢慈颔首,那小厮就问道:“你是汝阳城人士吧?”
“算是。”谢慈说。
小厮就道:“那你知道汝阳城最大的青楼怎么走吗?”
听此,谢慈道:“不知道。”
见谢慈不知道,小厮道:“那选花魁的事情你也不知道了?”
谢慈摇头道:“不知道。”
小厮本来还想让谢慈帮他们带一下路,见谢慈不知道,也就没再问什么,只是道了声谢,就赶着马车离开了。
等小厮赶着马车离开后,阿宁问道:“哥哥,什么是花魁?”
谢慈道:“花魁?”
想了想,谢慈道:“不知道。”
就说不知道吧。
慕容楮似乎知道,但是没说话,易筐道:“我听说花魁是很漂亮的人。”
阿宁道:“很漂亮的人?不是花仙子吗?”
易筐道:“不是。”
谢慈看着两人,岔开话题道:“咳咳,我再讲一个故事吧。”
易筐道:“可是你还没说人的命为何有不同。”
“人的命为何有不同,我想没有人能知道。”谢慈认真说。
“没有人能知道?”易筐皱眉头。
谢慈点头道:“对。”
易筐道:“那神明也不会知道吗?”
谢慈道:“若是真的有神明,那神明是肯定知道的。”
易筐道:“那有神明吗?”
谢慈道:“不知道。”
易筐:“真的不知道吗?”
谢慈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给你们讲故事了。”
慕容楮道:“可是没有神明的话,命又是什么?”
“不知道。”谢慈说。
易筐道:“为什么人会不知道呢?”
谢慈嘴角抽了一下,没说话。
慕容楮和易筐琢磨了会儿,似乎放弃了,不在就这个话题说什么,易筐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可以调素琴,无丝竹之耳,无案牍之劳,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听到易筐忽然出声,慕容楮愣了一下,道:“你说这个做什么?”
易筐顿了顿,道:“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谢慈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楮道:“这些话的意思我也知道。”
说完就道:“你们夫子没说吗?这些话的意思是山不一定要高,有仙人居住就成为名山了,水不一定要深,有蛟龙就成为有灵的水了,这是简陋的屋子,只是我的品德高尚,就不感到简陋了,苔痕碧绿,长到台阶上,草色青葱,映入竹帘里,谈笑来往都是学识渊博的人,没有知识浅薄的人,这里可以弹奏不加装饰的琴,览佛经,没有奏乐的声音扰乱耳朵,没有官府的公文劳累,南阳有诸葛亮的草庐,西蜀有扬子云的云亭,孔子说这有什么简陋的呢。”
易筐听了看向谢慈,见谢慈听完点头,才道:“原来是这个意思,那和我想的差不多。”
慕容楮道:“这些话的意思自然是好明白的。”
易筐点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那山里没有神仙的话,就没有名字了吗?”
慕容楮道:“这样的话那知道的人肯定就只少不多。”
“可是这世上没有神明啊,那天下的山你知道多少?”易筐问。
“不知道。”慕容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