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边已经嗷嗷叫的打起来,一边还在唏嘘,且聚过来的人愈发多了,谢慈见势,不禁皱了皱眉,然后看向造成这些事的源头的地方。
那里有个人。
谢慈摸了摸下巴,便牵起驴子硬挤过去:“让让哎!驴尥蹶子了,尥死驴偿命!”
驴子瑟瑟发抖的嚎了一声。
听到谢慈的话,百姓忙是回头下意识的往一边退,谢慈轻松挤到了前头,见到了导致街道人头攒动的存在。
那墙头下跪着一个人,低着头,发髻披散,看不大出年纪,一身褴褛衣衫,瘦骨嶙峋,弱不胜衣,放在膝上的手真真的皮包骨头,看起来连路边濒死的狗都比他有生气,可他脊背挺的直直的,任旁人纷乱,他都不动如山。
他面前放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写着:卖身葬父。
字一看就不是墨写的,而是碳灰。
谢慈看看木板,又看看那个人。
百姓不敢惹驴这种畜生,怕被蹶,所以有些人开始骂谢慈不要脸了,谢慈充耳不闻,弯腰伸手拿起了那块木板。
见此,骂谢慈的愣了一下,所有人都炸了一般,同仇敌忾似的看向谢慈,谢慈把木板又放回去,从腰间摸出一张亮瞎众狗眼的银票,放到了木板上。
人群陷入死一般的静默中。
而那骨瘦如柴的人动了,伸手拿起那一百两银票,缓缓抬头看向谢慈,他这一眼,看了很久很久,谢慈本来笑着,但见他仰头不动了,以为他太激动遭不住死了,就凑近些道:“兄弟?”
那人才收回视线,朝谢慈一拜。
谢慈一手牵着驴子,一手去抓那人手腕道:“走走走。”
那人就任谢慈抓着手腕离开了人群。
那些百姓望着谢慈的背影,羞愧又震惊,恼怒又有些无地自容,十分复杂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散了。
谢慈终于离开了南市巷子,便放开那人的手腕,转头看着他道:“其实我就是想给那些刁民一掌无形的耳光,一百两银子你拿去,但是我不需要你,所以你不用给我当牛做马,也千万别跟着我给我添麻烦,好了,你可以走了。”
那人看着谢慈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听到。
就在谢慈准备走时,忽然发现有人探头探脑不明显的在看他们。
莫非宵小?
想想也不奇怪,一百两银子呢,人不想惦记才怪了。
这个卖身葬父的,一看就好抢,好打,好欺负,谢慈想了想改主意道:“我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来,你家在哪儿?”
两人一驴说着往城门去,沈清禄看着谢慈的背影,一肚子火气没了,带着王鞍追去:“谢慈!”
王鞍简直不敢置信谢慈会用一百两银子去买一个还不如狗的人。
那原本蠢蠢欲动觊觎那一百两银票的两三人看到沈清禄和谢慈他们一起出了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出城后不久,谢慈让沈清禄他们在前头等自己一下,说是去方便,谢慈方便完回去,后头多了三具躺尸,个个鼻青脸肿,哭的好不后悔。
“我还道这驴是谁的,你的啊?”沈清禄看谢慈牵着的那头驴子说。
谢慈道:“嗯,怎么样?”
沈清禄摇扇笑道:“看着又丑又蠢。”
没有意外的沈清禄被驴尥蹶子了。
王鞍骂驴,沈清禄要不是及时避开应该已经死了。
谢慈拍拍驴脑袋道:“你别说它坏话,它听得懂。”
沈清禄:“···········”听得懂人话这他妈还是驴吗?
谢慈帮着那人料理了其父后事,就和沈清禄并肩离开了,而攥着剩下银子的人,望向离开的谢慈,一动未动直到人不见。
“谢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