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冷帅去而复返,领了这任命状,还闹出不少笑话。譬如,至蜀地几日,方才想起,自家好兄弟升了这蜀郡太守一事。
否则如何说这冷小帅,好似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脑中除了打仗一事,便只余下吃喝二字,也不知甚是才能长大呀。
玄应离不知第几次望着肚子上的长腿叹息,轻轻的挪开,不由揉了揉眉头,少时便不曾与人同榻而眠,如今倒真有几分不习惯。
长腿席卷而来,一夜不知凡几。玄应离只得起身,望着身旁没心没肺的冷小帅,无奈的摇了摇头。
入夜之时,冷小帅抱着瓷枕从隔壁过来,义正言辞的说道:“阿离大哥,蜀地方才归属,小帅担忧你的安危,特来与你同榻而眠。”
此时回想起自身当时不敢置信的模样,真是毕生难忘也。接着便云里雾里的遭冷帅将床占据了全部的有利地势,合该夸夸他不愧是上将军耶,睡梦之中尤不忘率先占据有利地形。
不知揉第几次眉,玄应离几无睡意。索性无事,挪开胸口上的腿,悄移下了床榻,摸索至窗户边,就着月色,拿起一份不知是甚的物什,细细研读起来,其间和着几分不雅的呼噜之声,倒也含糊着过去了。
翌日大早,一觉天明的冷小帅只觉得精神百倍,上寝殿外的院落里打了几套拳法,倒是舞得虎虎生风,收功毕时,正好回头瞧见窗户前探着头一点点的玄应离。
瞪瞪瞪几步上前,走近了方才发现,玄应离的眼睛周漆黑如山水墨画,竟是未休息好。冷小帅开口说道:“阿离大可,小帅这就要说你的不是了。”
玄应离觉着有几分莫名,不过看了几眼他打拳法,怎的就还成他的不是了,莫非此拳法乃是他冷家秘传,不外传的,若是如此何苦在这院落中武也,不若躲在房中习来便是了,如同他一般不经意瞧见的,来往间不计其数也。
仍得撑着满脸笑意,问道:“呆竹子,怎的了,阿离大哥可是哪有不妥之处?”只是此时的玄应离笑起来,像极了蜀地一种山间自由行走的动物,圆圆滚滚,眼睛黑黑大大,好似遭人揍了似的,不过瞧着极为逗乐。
冷小帅回道:“阿离大哥,不是小帅要说你的不是,瞧瞧你年纪也不小了,怎的还不爱惜自家身子,究竟是甚书籍,值得你废寝忘食啊?瞅瞅这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帅打了你似的。”
玄应离:……
玄应离额头青筋暴起,喋喋不休而不自知的某人,仍自顾自的说道:“阿离大哥,这书有甚好看的,不过,若是提点兵法之书,小帅兴许也会如此,也不至于像阿离大哥这样,还是阿离大哥身子太差了,应当好生习武强体才是啊。”
玄应离已经不知如何开口,反正是为他着想,如此一想,眼前之人的喋喋不休就变成了长辈的絮絮叨叨,教人熨帖不已。
浑然不觉已做长辈的冷小帅,絮叨半日,不见玄应离搭腔,便问道:“阿离大哥,说了半晌,还不知你究竟看的甚呢,可否让小帅瞧上一瞧?”
玄应离如珍似宝的将手中书卷从窗户递了出去,冷小帅伸手接过,顿时眉头皱起。
只因书卷之上的字他都识得,可放在一起,他竟全然不懂,阿离大哥究竟看的是甚啊,莫不是学着那秦婴大哥偷炼秘法,好羽化登仙?
脱口而出的问道:“阿离大哥,你莫不是要成仙?瞧着有湖水,难道是水中精怪诱惑于你?”
看似毫无章法可循的问话,玄应离实打实的听明白了,但他竟然宁愿听不明白。
一腔心血,几人能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