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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水觉得自己确实得赶紧走,因为他有一种直觉:在年年的中文字典里,路见不平和欺行霸市大概是同义词。
“那先跟我去挑布料,然后你再欺行霸市。”祁有枫明显也是这么想的。
三尺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位是想让年年“适时”闹事好给自己省钱。
“你也要去?”祁有枫问三尺水。
“不不不,我走我走。”三尺水猛摇头。
“别忘了,你回去之后别乱说话,尤其是——”
“尤其不能跟是岁乱说话。”三尺水很机智地接了下句。
年年很欣慰地点头,终于算是把这人给养熟了一点。
“你们行会的人要是问起你,你为什么要退会跟着我呢?”
年年还是不太放心,决定再考察一下。
“这个……就说我想从你这儿,额,得到好处?”
“什么好处?”年年挑眉。
“世界任务的情报?月灵木?”
“那为什么要退会?”
“……因为……”三尺水卡壳。
年年扶额,还好自己出了个模拟考,不然三尺水绝对要露馅儿。
“你主意多,你给我想一个。”三尺水干脆放弃了思考,直接翻看参考答案。
“要么呢,你把锅甩给我,就说我让你退的;要么就直接甩锅给是岁,也别说接近我是为什么,谁问起就说这是会长的指示,你啥瞎话都不用编,一言不发就行。”
“……你跟是岁多大仇??”
三尺水觉得吧,是岁肯定是愿意帮他顶这个锅的,但是他也不能这么不仗义吧?
这种锅简直太破坏是岁这个君子大会长的形象了。
而且……这话要是传出去……三尺水觉得一部分妹子是会暴动的……
咦,说不定可以帮年年转移一波视线?
不行不行,不能坑害是岁,他是无辜的。
不过,说不定他也同意?
年年看着三尺水一会儿苦恼一会儿傻笑,反思了一下自己给出的解决方案。
没什么问题啊,怎么就把这人弄傻了?
“咳。”看不下去的还有祁有枫,他靠在书桌上,拿扫把点了点三尺水的肩膀,让他回神。
“咳!嗯!那个啥,还有别的方案吗?”三尺水收敛了一下表情,继续问道。
“有,”这次回答的是祁有枫,“实话实说,就说你是一时……冲动退的,我相信你那些兄弟绝对不会怀疑。”
“真的?”三尺水疑问,这个就太简单了。
“真的。”年年也赞同,“毕竟按照你的性子,这种事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在骂我。”三尺水一脸黑线。
年年二人齐齐摇头,又齐齐说道:“不,我们在夸你!”
……
确定下来说辞,三尺水也就一身轻松了,利落地擦完桌子,跟年年两人打了个招呼,打算听话地溜走。
“等等!”
年年叫住了半只脚已经踩在门外的三尺水。
“又是干嘛?”三尺水回头,怎么今天大家都很喜欢等等?
“你要是就这么离开了,是不是太可疑了一点?”
年年一边说着,一边把三尺水拽回来。
“可疑什么?”三尺水恍然,“啊对了,我好像应该是个忍辱负重的设定,惨兮兮的那种。”
“对嘛,你这时候突然毫发无伤地回去了,也不符合我这凶残的设定嘛。”
“那你打算怎么办?”
年年眼珠转了转,征求意见:“要不,我们到底下演一段揭竿而起?”
“……还有打戏?这太假了。”三尺水觉得自己在年年手底下根本揭不起来竿。
“唔……”年年转头看向祁有枫,“我当然要自矜身份了,不如换个狗腿子替我出手?”
“诶,这个可以有!”三尺水跃跃欲试,他早就想跟祁有枫打一架了。
祁有枫无奈地接受了“狗腿子”这个角色,很好心地对三尺水说:“我要是弄疼你了,你可别喊停。”
“……祁有枫!”三尺水一脸黑线,“我能揍你一脸吗?”
“能,只要你揍得到。”祁有枫瞟了一眼偷笑的年年,又加了一句:
“不过好像我比你高,你是不是要垫个脚?”
“……”
“拔剑吧!!!”
三尺水怒,亮兵器。
“……”
祁有枫很是无奈地一笑,哄小孩一样拿出自己的弯刀,淳淳教导:“这种叫做刀,不叫剑,来跟我念,D-AO-DAO,刀。”
“……”
三尺水甩着膀子就走出了门,额头青筋直跳,一路用云笈剑给这座通天楼的护栏加了不少意识流的装饰。
听着三尺水“蹬蹬蹬蹬”远去的脚步声,年年笑出声:“枫哥,你故意的吧?”
“调动一下演员的情绪,才能让演员的临场发挥更自然。”
祁有枫温和地说着,示意年年先走。
年年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轻咳了几下,还揉了揉脸,扯了一下脸皮,摆出一副“除了我其他人都是垃圾”的嘴脸,倨傲矜持地走出了房门。
祁有枫神色谦恭地跟在了年年的两步之外,目光微敛,手里的雪月弯刀上跳动着闪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