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才是?”
“那些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是骂我也好恨我也好,还是拿我讲故事也好,我都无所谓。不过,他们若是凑到我眼前来,我就会很烦了。”
“凑到你面前?你是说有人会打劫你?”
“不止,还有那些会试图接近我的和拉拢我的,都一样的烦人。”
“所以你这是打算让自己彻底成为烂泥?谁都不敢碰?其实你做一个凶残暴虐的人也同样……”
三尺水这话说得不客气,不过话说到一半他就截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年年戏谑的笑脸。
“我只是突然想到,”年年擦了擦嘴巴,继续说了下去,“有一种人,大家既不敢欺负他,也不会试图和他讲道理,甚至都不会在意他的所作所为是否合理。”
“因为他不管做出多么夸张奇异的举动,不管他说了多么不堪混乱的话,大家都会觉得是理所当然。”
“没人会试图用道德去捆绑他,或者用武力和智力去降服他,所有人只会想离他远远的,就算偶尔有一些关于他的奇闻逸事传来,那也不过稀松平常的小事罢了,太过在意的人才会被人嘲笑,被人说成是无聊。”
“你这是打算把自己塑造成这么一个……形象?”
祁有枫还是把“小疯子”三个字给省略了。
“不用塑造,谁敢说,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呢?”
祁有枫想了想她来到明堂后的所作所为,有些是刻意为之的不假,不过有一些也应当只是她毫不遮掩的真性情。
三尺水思考了半天,才终于搞懂了年年说的“这一种人”是什么人。
“你还真的是疯了……这样搞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难道被人当作疯子就很舒服?大家对这种人自然会是不屑一顾的,那也是因为觉得疯子和正常人不是同一种生物好吧?
“很好玩啊,而且我想干嘛就干嘛,多爽!”
年年把手里的仙人掌一扔,砸在了一个目光闪躲着偷瞄她的路人身上,还很是羞涩地对他笑了笑。
看着瞬间逃离开的那个路人,和其他路人不知不觉又后退了几步的样子,年年一乐:
“你看,这多清静?”
“……你该不会是单纯觉得这样做很爽,才特意编了一堆理由哄我的吧?”
“啊呀,你开窍了啊!”年年赞道。
“先有了行为,再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合适的理由也不是不可以的嘛!而且我觉得这个理由很靠得住啊!”
“……疯子。”
三尺水终于放弃了跟年年讲道理的尝试,唉声叹气地跟在了年年身后。
“反正都这么乱了,再乱一点多有意思。”年年很是无所谓地接了一句,一脸的唯恐天下不乱。
“确实会很热闹,说实话,我现在就很是期待你那两条消息所引发的后果,真想现场看看是岁的脸啊。”
祁有枫的接受度就很高了,还有些兴致勃勃的样子。
“枫哥,”年年眨眨眼,“你这也是本性暴露了?”
“我只是突然觉得,能有机会彻底疯一次也是蛮不错的经历。”祁有枫也笑得开怀,看得三尺水直摇头。
“完了完了,这么快就被你给传染了!真是有毒啊你!”
三尺水说完,从怀里掏出传讯符,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后,银光一闪,直接用剑把这薄薄的玉符给切成了碎片。
他又把一块写着篆体“天下”两字的令牌掏出来,随手一掷扔到了路边,一身轻松地看着年年:
“无朋友,无行会,我叫三尺水,现在想跟着你混,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