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用尽,他伸手像拎小鸡似地抓着她的衣领拖到自己身边来“老子…..”
“我说我说我说”才出了两个音就被这求饶声截在了后头。
神情微微一变,他冷道“说”
“怡乐一区20行19位”她脱口而出一个墓位号,真实快速到阿雍都不太信她能随口乱说出的。
但他并不完全相信,这丫头几个月都不开一次口,他轻轻一弄就轻易招来?
“你们两个去一趟”盯着她,话却是对旁边两个手下说的。
人走后,这个人还不愿放开她,三月实在难受得紧“你总不至于一直这样等到他们回来吧”
冷哼一声,他把她甩开,力道蛮横,以至于让她的脑袋磕到了墙,疼得她那一刹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退到对面去,双手抱胸,静待消息归来。
揉着生疼的脑袋,三月面不敢表现出来,心里头惶惶不安起来。
那个区域在很高的位置,他们去下来也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还不熟悉在哪一块,她只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阿雍不知道她内心在盘算什么,一双冷漠的目光在她脸盘桓不去。
余光瞟见对方一直紧盯着自己,她内心隐隐发毛起来。
他还是盯着这张脸,似乎想在面看出什么花儿来,他不懂男女这方面,也无法确定二少爷对这个女人是不是生出其他的心思,可他了解他的性子,二少爷不是那种对明知是自己敌人但还存有恻隐心的人,他太奇怪了,只是在前期审过这丫头几次,后面的走势越来越不对劲。
........
这段等待无比漫长,不管是对三月,抑或阿雍,在那两个手下回来之前,他已经抽了3根烟,直到他的电话响起,那端的声音传来“雍哥,什么都没有”
眼帘抬起,他扫向三月的方向,后者忐忑起来。
“确定?”
“找得很仔细,没有密码器,那个墓碑更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他收了线,手伸到脖颈后扭了扭发酸的脖子,所有的耐心都在这一刻消耗殆尽。
三月看着他把手伸进口袋里,然后从里头掏出一剂针管,将针帽拔掉,最后朝她走来。
尖细狭长的银针微微泛出寒光,她警惕四起,向后退去“你要干什么”
阿雍并没有给她多少反应的机会,逼仄的房间让他无需几步就到达她跟前,一手攥着她的手臂将后退的她拖过来“你越挣扎就越痛,不想受苦就别乱动”
“你滚开”她自然不听,双手扑打而来,但与强壮并会武力的男人相比,她真的太弱小了。
他粗暴地将尖锐无比的针头插进她的脖子下方,任凭三月如何挣扎,也只是加剧针头给她带来的痛苦。
针管内的液体一点一点在他的挤压中进入她的血管,直到最后只剩一剂空管。
拔出针头,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她一下子丧失全部挣扎的力气,捂着被打的部位软趴趴地倒在床,额青筋突起“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这是你耍心机的代价,不要误以为你不说我们就奈何你不得,我只要我想要的答案,若是想说真话,我就给你解薬,现在,你一个人好好度过吧”
他带着空了的针管离开了地下室,走时熄灭了所有的灯,包括走廊,留给她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
巨大的恐惧朝三月笼罩而来,她不清楚那个人给自己打了什么东西,除了那细微得可以忽视的伤口隐隐作痛外,感觉不到身体有任何的异样。
今夜无星无月,连排风扇外的世界都没有给这间逼仄而让人窒息的空间注入哪怕一丁点光明,她独自一人陷落在深渊,无人救赎。
“木头”她朝门外喊,迫切地渴望有个人跟她在同一个空间,哪怕是他们的人。
“木头”她喊着,黑暗里的眼睛无比的黑亮,她下床,双脚踏至地面便咚地一声跌落了下来,疼痛从膝盖与掌心袭来,可让她慌乱的不是这个。
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体内的力气正一点一点被抽走“木头,你在不在”
她慌乱失措,无助的叫喊在狭小的空间里响了一遍又一遍,可应答她的只是无边的黑暗。
但这些,只是开头而已。
十分钟、二十分钟,她在冰冷的地面躺过了这些时间,然后发觉喉咙慢慢变痒,艰难地伸出手去挠,可不得缓解,那痒就像是从皮肤深处透出来,她根本抓不到。
她越抓便越痒,从脖子的最深处透出来,直到她把脖子挠得出现一条条鲜红的血丝,痒变成了灼烧的疼痛,就如同喉管里注入一道烧红的铁棍。
“啊~”她痛苦绅吟,拼命挠着自己的脖子,却怎么也无法得到缓解。
.......
木头下去前被提前交代“不要管她,要是松口求饶的话就来找我”
直到他开门开灯进去,看到眼前这一幕,才明白雍哥说的是什么。
她就像一条濒死的虫,趴在地痛苦地蠕动绅吟,噙泪的眼爬满了一条条刺目的血丝,脖子红得仿佛滴出血,却还再不停地抓出红沙。
他呆若木鸡,被这个画面吓到。
三月感知到有人站在不远处,她艰难地抬起头,布满红丝的眼只看得到一双鞋子,她伸出手去,试图抓住他“救…..我”
不过才几个小时不见,木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声音嘶哑到这个地步,就像将死的老人喉咙里塞住了一口浓痰。
他不忍,非常不忍“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啊?有什么比自己的命重要”
“木…头,救….”而她只能断断续续地挤出这么几个字。
木头很焦急,又忧心如焚,可他没办法救她,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你真的不说吗,你说吧,说了雍哥就会放过你的”
“呃…..呃….”灼热的喉咙里发出令人揪心的吟叫,她拼命地挠着,木头没办法救她,她除却痛苦,还剩下侵入四肢百骸的无助。
她茫茫地环顾四周,最后朝墙壁那边爬去,爬得艰难而辛酸。
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最后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她脑袋往后仰,猛力朝墙根撞去。
“喂….”他始料不及,等蹲下来时,她已晕死了过去,额头破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有鲜血从里面渗透出来。
………
凌晨的4点,三月被烧灼的痛感痛醒,明晃晃的日光灯照耀下来,照进她依然殷红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