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日日夜夜被关在这里,里头有什么物件她记得清清楚楚,径直走到一扇墙边,拿起立在面的半干的竹子,竹子并不很长,只到她肩膀的位置,她抱在手里试了试重量。
“媳妇,你要柴火吗,这竹子还没干呢,烧不着的”
为初头也没回“你们家里除了这些竹子,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好像是我妈从外面捡回来的,干了也能当柴烧,还很好燃”
这屋子内只有5条这样的竹子,有她的手臂粗,起先她看到的时候还是全生的,如今闷在屋子里,温度烘着,绿色的竹身已经渐渐发黄。
翘翘看她不说话,不知她在思忖着什么。
反正已经半干了,再用火烤的话可能也弯不出弧度,反而弄巧成拙。
她如是想着,转身又出去了,进了堂屋,先进的姜花房间,各个角落环顾一圈,然后又到翘翘房间,还是到处找。
“媳妇,你在看什么啊”
“看看屋里有没有结蜘蛛网,清理一下”
“哦”单纯的脑袋没有半点怀疑。
最后来到主屋,她站在门前,而眼前这个房间,了一把锁。
转身折回到电视柜,说是电视柜,不过是一个用了许多年的五斗柜,她拉开每一口柜门,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老鼠屎跟蟑螂屎藏身在其中,叫她不由得拧了拧眉。
这厢找完了,又走到旁边一张八仙桌旁,底下许多杂物,她蹲下来用手翻找着,翻出的东西尽量弄回原位,不要肉眼看得出翻动过的痕迹。
炎热的天气一番寻找下来,她额已布了一层薄汗,一直翻到尽头,拉出一个破烂的纤维袋,里头的东西哗啦一声露出一半的脑袋,她定睛一看,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电线,里头还夹着最想要的铁丝。
余光往后看了一眼,她并未当着翘翘的面拿走需要的东西,而是重新把它藏好,起身去拿了扫把,作势扫去屋里的灰尘垃圾。
而那厢的姜花反复借了几家,凑齐了6只塑料桶,一轮一轮地把它们藏在猪圈后面的草堆里。
当晚,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下后,姜花与为初继续前一晚那般,偷偷出了院子,这一次,是朝猪圈的方向。
微弱的星光下,二人的影子很是奇怪,时长时扁,时有尾巴时有犄角。
直到躲在猪圈后头,点蜡烛,这才发现,那些犄角尾巴都是肩膀的竹竿造成的视觉错乱。
姜花看着一地的工具,塑料桶、半干未干的竹子,一堆的废弃电线跟几圈铁丝,外加一把镰刀。
“我们现在要干嘛”即使离住人的房屋有一段距离,也下意识把声音压低。
“你看着我做”为初一边说,一边将铁丝的一头放在蜡烛烧,直到烧红了,穿过塑料桶的半部,那滚烫的铁丝不消多会儿就把塑料烫出一个小洞,刚好与铁丝紧密缝合。
等到两面都穿透了,铁丝很快又冷却下来。
一阵塑料烧灼的味道淡淡飘起,姜花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继续烧红,然后穿过另一只塑料桶。
弄完了两个,为初抬头交代“就这样,两个一组,把剩下的6个都穿起来,下部分都要,从侧面穿,这样比较能保持平衡”
半懵半懂的点点头,姜花接过来,像她指示的那样做。
为初则拿起镰刀,抓住竹子的一头,轻声削去表皮,然后在每五十公分左右的距离下磨出一圈凹下去的痕,但并未让竹子划破到里面去。
她把仅有的5条竹竿都按同样的步骤做法做出来,然后用电线一圈一圈绑在在凹痕处,一根一根连接起来。
电线里头都有铜丝,为她的固定起到很大的作用。
直到此时,姜花才恍然大悟“你要做竹筏?”
豆大的汗珠从脸滴落,为初擦都没擦,头也没抬地说“性能远不能跟其他竹筏相比,但是还是有它的承载力”
每一根竹子她划了三道凹痕,直到把所有的竹子都固定起来,用手扯了扯,确认不会散开,才转头朝老财家的方向看去——依然一片黑暗!
再回头,目光放回到半成品的竹筏,她的内心反而涌出一种不甚良好的预感来。
“那这些塑料桶做什么”
姜花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绑去,这样会增加竹筏的浮力”
“好”
二人神色严谨,通力合作,将4组塑料桶绑在竹筏的一面。
一番功夫下来,都已经满头大汗。
“藏好”
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好竹筏,二人拿着剩余的工具偷偷潜回了房间。
翌日,晨光微熹,为初按照平常的点数起来做早饭,一直到6点,也未见姜花身影。
而此时的姜花,她一夜未睡,整宿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儿子,眼睛是红了又干,干了又红。
大宝睡得很是安稳,婴孩总是嗜睡的,虽说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可对于这唯一一个孙子,老财夫妇从未亏待过,以至于家里穷得叮当响,可大宝依然白白胖胖,肤色红润。
姜花心头难受,越看越发不舍,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儿子的脸颊,道不出的心疼与愧疚!
她又哭了,忍不住又流下泪来,朦胧的眼透出的,尽是一位母亲对孩子难以割舍的爱!
当天众人睡觉前,姜花给儿子最后喂了一次奶,抱出堂屋,给准备睡觉的老财婶“妈,我可能是要来那个了,肚子不是很舒服,怕晚照顾不好大宝,能不能让他今晚跟你睡”
本来大宝大多数也是跟老财婶睡,所以也没什么不妥。
不过那双眼睛还是横了她一眼“哪个女人不生孩子不来月经,怎么就你娇气”
说话间伸手把睡着了的大宝抱过来,嘴巴凶,手的力道却是轻柔的。
姜花不敢说话,此刻一心只在儿子身,一双眼睛定在头尽是浓烈的眷恋与不舍。
老财婶瞧了“你有必要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吗,睡一觉而已”
“没…..对不起”她忙掩饰自己的慌张与情绪。
白了她一眼,老财婶抱着孙子转身,进自己屋前习惯性地看了看小儿子的房间,门关着,灯已经熄灭。
回到房间,一只手掀开蚊帐,先把大宝小心地放到床中间,自己再床。
老财已经躺下,看孙子过来了,倒也没觉得奇怪,只是给他盖了一张薄薄的衣服,拿着蒲扇在面慢慢地扇风。
老财婶在最外侧躺下“老伴,你说这十几天来他们天天晚在一起,应该中了吧”
“你是女人,这档子事你应该最清楚,就算有了也不可能这么快”
“过段时间让村里的阿婆来给她把把脉,要是有了,这前面胎儿没稳定前老是攀爬下又砍柴的,既不吉利又危险”
“是这个理儿,再过个十天半个月请阿婆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