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讥诮的冷笑一声“像他那样的人,不坐牢才是奇怪”
惹得木头慌忙朝身后看了看“要是被二少爷听到,可没你好果子吃”
“他还能殺了我?”
说完又自嘲的一笑“说不定我真的会死在他手,他今天不殺我,不过是因为我身有他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她一声冷漠“我不知道”
木头则把她当成了不愿说的意思“我劝你真的,别跟我们二少爷僵持了,你斗不过他的”
“从头至尾我说的都是真话,只是你们不信”对于这个事实,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三月已经没了愤怒的玉望。
“你要说了真话,二少爷还能关着你那么久?”
“说实话,你们到底有什么恩怨,犯得着展开这么一场持久拉锯战。二少爷走的是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的路线,可到你这人设就崩了”
如若换个场景环境,三月相信自己一定会被这个人逗笑。
“我也想你替我问问那个烂人,我跟他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到头来他们这一番对话就是废话,木头还是没从中听出来一点有用的信息。
翻了个无奈又无语的白眼,脖子往前抻了抻,看她吃得一嘴屑的样子“你渴不渴,要不要给你拿瓶水”
三月没搭腔,内心是想要的,几袋子的零食都干不拉几,没水自然渴到死。
看她没说话,他自作主张地又偷偷潜回宿舍拿了一瓶水给她拉开一条缝扔进去。
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矿泉水,她一脸冷漠的捡起来,一拧盖子…..
嗯,卡死了。
再拧…….齿轮一点没动。
趴窗口的木头见状,很明显的哀叹一声,开了门,高大的身子在她身后弯过去抽出她手里的瓶子,啪嗒一声,轻松打开。
然后重新塞到她手里,抬起身子时撂下一句“真麻烦”利落关门。
“我没叫你开”
……………….
下坝村.
为初被扔在柴房不闻不问了几天,身的伤恢复了一些,那家人总归不会真的让她饿死,每日只送一只番薯或芋头,一小杯井水,便是她一整天的续命粮食。
他们只想让她饿不死,吃不饱,四肢发软的一日过一日,一来可以磨去她的韧劲,二来也不用担心她有力气逃跑。
只是他们不知,每晚全家熟睡,姜花总会用有油水的菜汤泡一点剩饭,偷偷地送进柴房。
柴房内有很是微弱的烛光飘出,为初吃完了姜花送来的食物,扫了眼自己浑浊黏腻的衣物“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几天下来,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气若游丝,沙哑难受。
姜花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想听听看“什么事”
“我想洗一个澡”
对于这个要求,她是有些意外,以为起码会是别的什么事。
“可我若放你出了这个门,先不说他们会不会发现,你要是跑了,我会死在他们手里的”
“我说过,你帮过我,我不会连累你”
她咬唇,似乎在考量她话里的可信度。
半晌,才道“这么晚烧柴火肯定是要吵醒他们了,你等会儿,我去看看热水壶里应该有开水”
为初凉薄一笑“我都落得这副田地了,还在乎冷水温水吗”
闻言,姜花伸手为她解开四肢的绳索“那你跟我出来”
她走在前头,小心翼翼开了柴房门,看堂屋没有亮光,蹑手蹑脚地走到逼仄的厨房用白蜡烛照明,在厨房内找到热水壶。
为初在身后跟着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厨房,第一个感觉就是狭窄脏乱,常年的油脂已经将灶台方周围的墙面跟房梁染成了暗亮的黑色,一层厚厚的油垢结在头,周边的蜘蛛网错乱胶结,没有谁有闲情去清理。
她打量着厨房内的一切,眼神里涌动着旁人看不明的东西。
姜花还是倒了一壶开水到洗澡桶里,然后悄悄提到井水边,放轻了声音把水泵一下一下反复的按压。
厨房只有为初一个人,她的目光扫过老旧的橱柜下边堆放的两只白色塑料桶,并未多加留意,目光又移到别处。
打好水的姜花走进来,拍了拍她肩膀。为初回头。
“山村里的井水很凉的,就算是这种天气也受不了,水壶里只有一瓶开水,起不到很大的作用,你忍一下吧”
“谢谢”她的眼神对她,这句道谢是真心的。
这一瞬,姜花有些心酸,别过了头“你快跟我出来吧,抓紧时间洗洗”
水井边不远有一处用木板搭建的冲凉房,雨天雨水会从木板的缝隙中漏出水来,但至少能起到遮掩的作用。
姜花把水桶提进去,站在门边跟她压低声音说“这是我平时用的桶,你不要嫌弃,小声一点洗”
点点头,她走进去,烛光从门的缝隙透进来,依稀能视物。
她褪去了衣物,清晰而深刻的棍痕、鞭痕烙印在身与腿,在烛光映射下微微发红。
她的手伸进水桶里,冰凉的水浸透她的掌心,捞起桶里的毛巾,轻轻拧半干开始擦拭脸的脏污。
井水冰寒,将她的神经都惊醒,当她小心地把用毛巾擦拭自己的身体时,身体不禁本能地激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姜花手里握着一根白烛,不时紧张地看看一片黑暗的堂屋,深怕那两个人什么时候就醒来,届时她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透过扁扁的隔板,轻微的水声穿过她的耳膜,对于里面这个人,姜花有种说不出的敬佩感,或者说是,讶于她身永远都不消失的无畏跟勇气。
不由得忆起自己,她从前是怎么样呢?
一开始哭,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除了哭跟求饶,她没有能力再做什么,逃过一次被抓回来后,更是被那一下又一下的拳打脚踢生生打断了逃生的念头,最终屈服,过着行尸走肉般的日子,一日复一日,可能一直到老死!
当几分钟后,为初一身湿漉从冲凉房出来,姜花第一瞬间被她的脸吸住了目光,原先第一次见面时,她肤色就已经很白,自被关起来后,越发白得透明,而今沐浴过后,一张脸犹如洗涤过的琉璃瓷器一般,一颗颗水珠从脸滑落,让姜花不由得迷了眼。
须臾,叫自己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对方从头到脚湿了个透。
不待她问,为初淡声解释“我用剩余的水洗了一下衣服”
姜花面有难色,看着水珠从她头发一直到裤脚都在滴水“你这样等它自然风干,肯定是要生病的呀”
“我抵抗力强,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