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擒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正面对他。
“咳~”她在他手里咳声变小。
“如果有得选择,我还真想把你送去问问,我跟你那伟大的父亲,到底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的手指很用力,力道重到捏得三月的脸阵阵生疼。
“我跟他没关系”她的辩解含糊不清。
他将指间中尚还燃烧的烟放在她的脸颊边,距离近到三月能感知那红点的温度。
冰冷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脸游弋“说来,你跟他的样子倒真没有一点相像”仿佛他都要相信了。
三月又惊又惧,余光朝自己手的螺蛳粉瞥去一眼,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也被殷商尽数捕捉,可他却没制止!
在她扬起火辣的汤粉朝他泼来时,他的大手一扫,半碗的汤汁倾泻而下,喷洒到地面,一部分淋到他的手,那一瞬,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手的烟已经被汤汁熄灭,他随手丢在了一旁,将她拉得更近了——一大一小的一张脸,只有几寸的距离。
她掩饰慌乱的气息喷在他的脸,带着一点火辣的温度。
“我留你一条命,是因为你尚有用处,可你这性子要是还这么硬,我也不介意用卑劣的方式让你听话些”
三月是怕的,可那仅剩的一丁点倔强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你以为从始至终你的行径就很高尚吗”
“我生来就污浊,高不高尚又如何”
“你真是个烂人”
他眼神阴测“真是遗憾,怕是你这辈子都要断送在我这个烂人的手里”
目光中承载着悲愤与怒意,她奋力地把脸别开,不愿与这恶魔靠得如此之近。
殷商不容拒绝,擒着她的下巴蛮横地掰过来。
三月吃痛不已,下巴在他手中似要揉碎了一般。
破罐子破摔,抬起两只手拽着下巴底下那只铁掌狠狠一咬,她是用了很大的劲的,咬的是他虎口之最脆弱的部位。
殷商没料到她有如此举动,面如寒霜,却不见痛苦,只是皱紧了眉头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抬起眼帘,她眼睛里盛放的怒气还在,却见他这番神情,任由自己胡作非为。
嘴里渐渐弥漫出血腥味,恨不得把这人的肉咬下来,可她毕竟不是他!
最终还是松开了嘴,葡萄似的眼睛回瞪着。
她的嘴角逸出他的血,原泛红的唇染血,生出一缕摄魂的妖艳来。
他的眼如鹰隼,盯着她妖冶的滣忽然低头,乍然就在那沾了血的位置狠狠咬。
一阵尖锐的疼痛登时传来,三月既惊又觉羞愤不已,猛地伸手用力想要推开眼前的男人。
可他不仅没有撼动半分,反而握住她的两只手反扣到身后。
一瞬间,她挣脱不得,疼痛难耐,感觉腥甜的液体顺着两个人的觜滣缓缓滑落。
她整个人如同被他锁在了怀里,愤恨使她怒目圆睁,只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把他咬死。
这不是吻,所以殷商锐利的眸也对着她,四目碰撞在一起,空气中流动的不是暧昧,而是火焰。
直到自己惩罚满意了,殷商森白的牙才离开了她的滣,两双滣瓣纷纷沾了血,分不清是他或她的。
可他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她,定定地将她看着“礼尚往来”
那挑衅的语气让三月恨不得一掌掴碎他脸高人一等的神情。
“烂人”她咬牙怒骂。
一说话,被咬破的觜滣就一阵撕裂的疼痛,叫她忍不住要倒吸凉气。
莫名其妙的,先前的怒火好似被这一口还击给冲散了许多,他没有生气,寒凉而幽沉的眼看着她下滣咬伤的部位还在缓慢的渗出血丝来。
他真正的喜怒从来不形于色,三月自然没察觉他心情的变化,在旁人眼里,此刻的他依然冷到叫人生畏。
抬起另一只沾了红辣汤汁的手,他用干净的拇指用力地拭去她觜滣的鲜血,这简单的动作,竟有种挑逗而嗜血的风情!
可作为当事人的三月只有一种感觉——疼!
松开她的手,他退离她跟前,说话的语气意味不明“不擦擦你的嘴,等人进来只会以为你跟我发生了关系”
他说得直白而淡漠,让三月只觉得恶心,遂而瞪着他抬起手愤愤地擦拭自己的血迹,粗鲁的动作导致伤口摩擦,越发刺痛,疼得又是嘶一声
“木头”他开口。
外头的人三步并作两步进到室内。
扫了眼旁边一地的狼藉,他吩咐“清理一下,通知阿茶下来,再拿张椅子进来”
循着二少爷的目光看去,木头见着螺蛳粉跟汤汁洒了满地,洇出一片大范围。
反应有些迟钝,半晌应了声,转身就按吩咐去做了。
三月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恨恨的瞪着,鼻腔散出的气都表明了她此刻的羞愤。
吩咐下去的事几分钟便做好,椅子放在了她对面的墙下,修长倨傲的身子往那一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狼狈的三月。
阿茶是拳击馆的专用医生,比殷商大不了几岁,其貌不扬,医术倒是很好,从殷商大哥当局那一代已经跟着,忠心不二。
向来是有事才会叫到他,所以不用明说,下来地下室时他并未空手而来。
“二少爷”恭敬道了声。
“嗯”冷漠的男子点点头,举手朝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阿茶走近,半蹲在他旁边,一壁将医药箱搁在地。
三月冷眼看着,就算不认识那人,也认识他手里的箱子,心中不屑地骂道:不过就是被温汤烫了一下,弄这么大阵仗,垃圾!
抬起二少爷的手,手腕及下沾了许多的黄红色汤汁,很是浓郁的一阵味道,翻过他的手掌,阿茶而后蹙紧了眉头。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眼神扫过去,三月眼里原本装的是不屑,乍一见到那只手掌划开了一道口子,目测是刀伤,皮肉都已经外翻,因沾了螺蛳粉的汤汁,伤口都已变了色,目光不由得僵滞了一下。
“回来的时候就应该叫我先处理了伤口”阿茶的态度虽然恭敬,可语气里却是夹着一缕怪责的。
说话的同时从医药箱拿出镊子,取了一块大棉花,先擦去他伤口的汤汁为紧。
他看这伤口原本是止了血的,受了拉扯与刺激又开始缓慢的流出血来。
当事人只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死不了人”
他的目光锁在对面的女孩脸,那双原本冒火的眼睛被他手的伤口引了去,正愣愣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