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下咖啡壶转过身来,尽管很缥缈,可阿K还是看到对方眼底泄露的一缕失望。
“不过也有点眉目,黑市里有人认识他们,那里的人一般都不用真名,一个称之为老妖,一个为平头哥”
然后半劝慰“你再等两天”
听罢,孔林留下一句“走了”转身一边往茶水室外走。
“走哪?”身后的阿K莫名其妙地问。
“深圳”
“你就过来问两句就撤了?”
没得到回应,颀长的身影步步走远。
又自己一个人的阿K转过身端起咖啡,哼了一句“闲得慌”
把杯子凑到嘴边一倾斜,哗啦啦的滚烫咖啡沿着两边嘴角顺流而下。
“我草xxxxxxxxxxx”烫得猛地丢下杯子,脚下跳出一只踢踏舞,儿童不宜的脏话噼里啪啦从嘴里蹦出。
……………
孔林并未直接离开《GOC》,而是折回自己的办公室,拿出纸笔按照资料的几个地址做了一个路线图。
尽管每月只回来几次,可他的办公室每每都是一尘不染,窗柩的盆栽也生长得鲜活,保洁阿姨很是用心,除却清洁,见泥土干了便会添些水来,以至于主人不在,植物也依然存活延续。
整理好之后,收好资料与路线图,他便出发从最近的地点寻找。
那是一个距离深圳市区稍微有些距离的拳击馆,孔林站在这栋两层楼高的建筑物前,很原始的建筑,外观皆是石灰混着砂石筑成的青灰颜色,一块招牌挂在正门口——《无妄.拳击馆》
字体狂草,张狂飞扬!
大门敞开,大小不一的怒喝声或远或近地从里面传出,他迈开脚,修长而笔直的腿朝那扇门走去。
匍一进门,拳打脚踢伴随着喝声一道穿透耳膜,放眼望去,拳击台,擂台之中,包括外围场地,一对对教练学员井然有序地围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训练。
场馆内人说不多,也算不少。
他幽深的眸几不可察地扫过眼前所有的人物,将每一张面容与脑子里的做比对。
暗藏芒光的眼落在角落黑色衣服的男人身,对方叼着牙签看似悠闲的靠在椅子,一双眼睛却是不时注意场内的情况。
心中生出了怀疑,孔林看向别处,发现偌大一间场馆里便有5个身穿同样衣服的人——应当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有人认真,有人慵懒,可每一双眼睛关注的都是在场的人员与事态——普通的拳击馆可不会这么警惕。
他暗自观察,场内的工作人员发现多了一个人,走前来,懒洋洋地问“学拳击?”
脑中很快有了计谋,孔林道“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
尽管对方有掩藏,可孔林还是捕捉到了对方在自己话音落的那一刹那一闪而过的戒备。
顺着话题拿出了身那两人的照片。
工作人员看了看,发现不是自己所想的人,便稍微放心些,不过警惕还在“你找他们干嘛”
将对方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孔林不动声色“个月老妖在我那赢了一笔钱,给了一个这里的地址叫给我送过来,交给其中一个人”他说这话时条理清晰,语气自然。
这里白天是正经教人打拳击的场馆,晚就另当别论,所以这地方鱼龙混杂,从对话言语中得知那老妖混迹这种场所也不出奇,工作人员便有几分相信了。
转头叫了一声“虾仔,过来一下”
被叫的同事小跑过来。
“你看下这两个是不是我们的客人”
接过照片,对方仔细看了看。
挠挠头“好像不认识,又好像有点眼熟”
“啧”他不耐地啧了一声。“你用的肺说话吗”
孔林几不可察地观察着二人的反应。
“来往的人这么多,又黑灯瞎火的,我也认不全啊”
抽出那两张照片还给孔林,看似权力大一点的那人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不认识,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孔林似漫不经心的“做我们这些的,谁会轻易留电话”
“两位如果下次见到他们,能不能联系我,迟了给钱我还得多一天利息”
说罢,从钱包里拿出几张毛爷爷,各自放了5张给两人。
二人收了钱,自然是肯帮这个小忙的,勾着嘴角抬了抬下巴“没问题,你留个电话”
他遂而写了一个号码,将纸张递给对方“有劳”
出了门口,他脚步未停,余光朝身后的拳击馆看去一眼,藏着一缕隐晦的锋芒!
了车,他看了看时间,下一个地址在另一个区,现在赶过去8点前能到。
便发动引擎,继续去往下一个路线。
6点多的深圳街头正值下班高峰,入目皆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孔林夹在其中看拥挤的车道以蜗行的速度前进,视线透到窗外,万紫千红的霓虹灯迷了他的眼,思绪飞到不知困顿在何方的为初身,漆黑的眼裹藏着叫人看不穿的情绪。
……………………
而他心心念念,竭尽所能要找回的人,躺在粗制滥造的坚硬床板,没了半条生命!
月光从狭小得只能露一张脸的窗口透进来,细长的干柴立在窗口,遮挡了一小部分,斑驳的光影不偏不倚地将她裹进一束破碎的光圈中,满室的死寂漆黑,仿佛只有她,向阳而生。
她被套进一个老旧而残破的衣服里,身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青紫红肿的伤痕几乎遍布满了身体每一块,她像个布偶娃娃,无声无息地侧身躺在那里,眼睛遥遥地望着窗外的夜空,天可怜她,竟也能瞧见一颗眨呀眨呀的星点。
吊在房梁之下的灯无声地亮了,经年的灰尘将透明的灯泡涂了一层厚厚的灰黑污垢。
光亮刺着她的眼,她面毫无波动地闭了闭眼。
耳边传来了铿锵的声音,不多会儿,门锁开了,有人从外头推门而进,又重新从里面关。
她闭着眼睛听到不重不轻的脚步朝她这里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了。
站在为初面前,不是那一对夫妻与儿子中的一人,是唯一一个没有给过她一记棍棒的年轻女子。
她站在她面前没有说话,她闭着眼睛面对她侧躺着,胸前连起伏都没有,就像死了一般。
可她知道她没死!
目光游走在她身深深浅浅的淤痕,有些怵目惊心。
年轻女人的脸拂过怜悯,目光又落在她干裂的双唇。
“他们叫我来给你送吃的,如果你服软了,就给你”
为初缓缓的睁开眼,这双幽沉的眸将面前的女人一点一点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