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楼下的小型超市,拿了一只购物篮,先去冰鲜区挑选酸奶。
冰柜中琳琅满目的商品,她随手拿起一排酸奶,看了看价格,心里不禁有点小讶异,小声嘟囔了一句“几瓶就这么贵啊”
然后下看了看“为初说这个跟二十几块一排的味道差不多,买这么贵的,她肯定也要心疼了”
想了想还是放下,挑了一排女儿平时喝的牌子。
而后走到水果区,买一些青枣,一只一只仔细挑选新鲜完好的,又买了一袋青提,都是女儿爱吃的东西。
结完账,两手提着食物回到家,把水果用盐水泡好,装到盘子里用保鲜袋套好,再搁进冰箱里。
“明天起来记得从冰箱拿出来”关起了冰箱门,一边随口提醒自己。
若说苦命,她这个女儿不会比她少,年少时再怎么省吃俭用也只是勉强温饱,高中起每逢假日便是打工,常年工作饮食不规范落下了胃病,又偶有痛经,所以她向来不让女儿吃生冷的东西,什么食物放进冰箱也总是要拿出先晾去了寒气再吃。
她倒了一杯温开水,拿着想去看会儿电视。
从桌端起的那瞬间,却忽然手一滑,“砰”一声毫无预警地掉到地,四分五裂。
碎片乍迸,被这突然的惊吓吓了一跳,一弦看着脚下一滩水迹与碎片,觉得有些莫名。
她明明抓得很稳的!
叹息一声,去拿扫帚清理掉碎片,又用拖布拖干净水渍,弄干净了地面,把客厅的灯关掉进入自己的房间,掀开被子床。
躺着躺着,睡意袭来,刚睡着没多久,朦朦胧胧间不知梦到了什么,赫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按着自己跳个不停的心脏,她心有余悸又一脸困惑“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
城中的老住宅区里,各层各户大多已关了灯,独有几家寂寥的灯光在夜幕里与黑暗拔河!
孔林坐在书房中,修长的手指在键盘飞梭,骨节分明,线条劲直。
许是刚沐浴完,一头极短的短发尚还半湿,毛巾搭在脖项,擦了一半就分出心去处理香港的工作。
屏幕伤眼,他戴着银边的眼镜,鼻梁直挺,懒洋洋的搭在头,添了一种矜贵的清冷。
他顾着工作,神色严谨,好看的唇微抿,当指尖抬起想要再敲下下一个字符之时,蓦然间顿住,浓厚的眉皱起,眉宇莫名添一缕难受。
缓了数秒,他才抬起手,按在自己骤然作痛的心脏:眼里有一些复杂。
………………..
为初第二次被电晕,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送到目的地。
夜色如墨,面包车在等待黑夜的来临后,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一束从远而近的光亮。
前座的男人回头拍了拍同伙“欸,买家来了”
睡着的人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前面已经出现的一对人影。
老财提着手电步步走来,身后跟着自己的老婆,两人一身粗布麻衣,虽瘦,骨架却是不小,看去倒给人一种健壮的感觉。
两个男人下车来。
“人呢”来人开门见山的问。
“车呢”开车的男人竖起拇指往后指了指,有几分吊儿郎当。
“钱呢”
闻声,老财从媳妇怀里掏出一包塑料袋装的人民币,但没有直接给对方“先让我们看看人”
后座的男人笑了一声“虽说咱们是第一次做你生意,但跟你们村可是长期合作,还不相信我们咧?”
老财看去淳朴的脸又夹着一股精明“我总得看看人四肢是不是健全才行啊”
闻言,男人在心底不屑地啐了一口,这么好的货色给了这一家人,真他妈暴殄天物!
开车的人说“你给我放一百个心,你整条村就数这次最漂亮”
一听这话,老财眼睛一亮,不过还未等他开心完,对方下一句话出口。
“买卖嘛,一分钱一分货,这次要再加5千”
“什么”丈夫未开口,身后跟着的老财婶按捺不住,惊呼一声。
“不是说好的3万块吗,你这摆明了坐地起价”
“你俩看看货物,就知道有没有坐地起价了”说完迈开脚拉开车门。
两夫妻微微探个脖子往里瞧,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就惊张大嘴,两双滴溜溜的眼睛下下左左右右地将车里昏迷的女孩打量了个遍,满眼的欣喜。
瞧见对方这反应,两个卖家满意地挑挑眉“怎么样,多收你5千不过分吧”
收回放在车里的目光,眼睛又骨碌转了几个圈,老财打着小算盘,卖弄可怜“那也是…..可3万是我们全部的积蓄了,你要我们再拿5千出来,去哪里拿呀”
对方可不管这些,不过还是好言劝着“你自己瞧瞧,她要是在你们村一站,哪家的儿媳妇比得她哪怕一根手指头,谁有你们家有面儿,况且我打听过了,人家还是大学毕业的,有学历,有知识,将来生了儿子遗传他妈的基因,也不用愁着学费,她妈一个大学生就能把你孙子教ChéngRén才来,那智商跟样貌不是一等一的吗”
被说得很是动心,老财是想要这个人,可想到又要另外加钱,心就刀割般的疼。
便还是卖惨这一招“再便宜点吧,3万是我们全部的积蓄了”
做一行的,讨价还价这招见多了,后座的男人把头一转“那算了,我们另外找买家”两个人说罢准备车。
“哎哎哎哎….”夫妻俩疾忙拉住其中一人。
咬咬牙“那行,5千就5千,你们等着,我们回去拿钱”
临走前,老财把妻子拉到一旁,悄声交代“你在这看着他们,别让人走了”
十几分钟后,离去的老财折而复返,给钱的时候钻心的疼,末了差点忘记问“你们没动过吧”
这都是行话。
开车的男人啐了一口口水到指腹,跟同伴数着钱,头也不抬的回“放心,这么多年了,这点职业素养都没有吗”
……………..
卜怡是在凌晨接到同事打来的电话,一下子六神无主,满心焦灼。
最后是由她通知为初母亲跟《言书阁》的人。
一接到消息,一弦慌慌张张的开门,穿着睡衣急跑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招一台出租车。
一车,满脸惊慌,心急如焚地催促“北山路复临机构,快,快点”
出租车匆匆赶往复临机构,车尚未停稳,她拿了一张50元放到前头,拉开车门疾忙往外走。
然而却扑通一声半个膝盖磕在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