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头在人群里找寻着“阿财、老张、你们去叫人”
人群里有两道声音相继起来“这就去”
两位四五十岁的人大步朝两边走去,各自站一个小山坡,一个去那头一个去这头,然后拔高了声音喊“城里的好人来给我们送东西了,没到场的人快点过来领东西”
声音回荡在山谷里,令没见过这样唤人方式的为初等人都是一阵小吃惊。
村长解释“我们村里面都是这样,不是每户人家都有手机,反正地儿都是在附近,要叫人大喊几声就知道了”
陈老师笑“您还让我们长见识了”
朝人群看了一下,为初温和客气地询问“我们村里是三十七户人吗”
村长点头“对,三十七户”
“那这边到了的我们先领东西吧,这样也好不耽误你们干活”
“好,你们安排,我们听就是了”
白禾拍了拍顷笙的肩膀“我们先把东西搬下来”
两个人动起手来,村长见状“我们都帮忙吧”
村民们便一窝蜂前来,纷纷手开始搬运。
陈老师跟为初根本无从帮忙,被挤到一边互看了一眼,笑了。
后者到副驾驶拿了登记本跟签字笔。
车里东西合计起来有六个大箱子,最后面一排座位立了起来方能装下。
人多力量大,这么重的大箱众人合力搬到一边,为初和陈老师用笔戳开胶带。
前者询问众人“你们每户人家只有一位代表在这里吗”
人群里有人高声回答了一句“他们都在来的路了”
“那我们排成两个小列队,这些东西一个人是拿不动的,我们每家派两个人来拿一下”
“好,大家排队,排整齐”村长发话。
那些衣着朴素的村民便都在大箱子面前排成了两条队伍。
两位男老师负责分发东西,派发前,为初拿起一包2KG装的奶粉,举到众人面前“叔叔婶婶们,大家往我这边看一下”
大家目光便齐刷刷朝她看去。
她细心的解释一遍“这是要用开水冲过之后才能喝的奶粉,补钙跟补充蛋白质的,5岁以的小孩跟大人都可以喝”
众人认真听她解释,一双双眼睛定在对方身,认真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像课堂教的那些小孩。
怕这些勤俭的村民省着不肯喝,她又刻意找了一个理由“这个奶粉是有期限的,每天两杯能喝3个月,放久了会过期对身体有害是喝不了的,一次装大概这么大勺就可以了”说话间用手做了一个手势。
那三位老师蛮意外的,她想到了他们没想到的,白禾一双眼睛也如村民一般定在她身,爱慕一下子没被拴住,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有阿姨懵懂不解的发问“老师,小孩子一天喝两杯可以吗”
为初是不意外的,这些村民家里条件差,基本好的都是想着孩子“小孩子喝一杯就好了,可以增强抵抗力促进营养吸收,大人也要喝,对骨质疏松症是有帮助的”
“我们每一户人家会分发两百元的红包,虽然不能帮助各位太多,但是是《复临》机构的职工们想尽的一点心意,红包稍后我们会先转交给村长,各位领完东西可以各自去取。那我们现在开始分发食物了”
陈老师站在顷笙旁边,为初站在白老师旁边,男老师负责分发,女老师负责登记姓名。
分发的食物里包含了一袋奶粉、两包30斤装的粘米、一瓶5KG装的花生油、一箱6盒装的罐头鲮鱼。
队伍井然有序的涌动着,不远处一些村民赶来,在村长的引领下探头擦汗的加入了队伍行列。
派发完了食物,四人又不停歇的到达目标村民家里填补缺漏的瓦片,尽管众多村民与村长几次三番招呼几人先行吃饭休息。
他们从市区带来了水泥,两位男老师负责屋顶添瓦片,女老师和泥浆,填补黄砖墙因年久而老化掉落的漏洞。
这一户人家只有一名七十岁的老人在家,膝下一个女儿外出打工,已经嫁了出去,从迈出这个乡村开始,便不再回来过。
村里贫困,老人家也没有赚钱能力,靠地里种的一些瓜果过生活,村里面偶尔也会帮济,就这么一年一年地过下去了。
屋顶声响不动,屋外粉刷声也此起彼伏,老人家从五斗柜里找出了珍藏许久不舍喝的茶叶,泡好了茶,出去唤人。
“几位老师,别忙活了,休息一下吧”
屋顶传来顷笙的声音“阿伯,我们先弄完这些,您不用管我们的”
“下来吧,你们也进来,现在中午,太阳大得很,快休息一下,我这屋子补不补没关系,能住人”
他佝偻着腰,不停的用手招他们下来,就像对待自家的孩子那样,不舍得他们干活。
为初瞧瞧头顶的太阳,她们下边还有一些屋檐可遮阴,面的两位男老师比她们要受罪。
便顺了老伯的话“那我们先休息一下吧,你们下来吧”
几分钟后,大家坐在阴凉的屋内,屁股底下是简易的小木凳,众人一边脱着手套。
老人倒好了茶,一手一杯端给最近的白禾和顷笙。
“你们喝点茶,这茶叶不好,别见怪哈”
两人连忙起身,谦逊地用双手接过。
“坐坐坐”
转身又去拿另外两杯,女老师们也是连忙起身接过“谢谢阿伯”
茶杯是90年代的那种红色印花杯,握在手里稍稍有些烫,四人都吹了吹喝了几口。
茶汤入喉,初时有些苦涩,还带了一股淡淡的霉味,许是老人家不舍得喝,放得生潮了。
“阿伯,怎么家里只有您一个人啊”问话的是陈老师。
老人家缓慢的坐了下来,手里的芭蕉扇朝几人扇着风。
“本来还有个老伴,十几年前没了,女儿七八年前嫁去了城外,所以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了”
顷笙“那您怎么不跟女儿一起出去呢”
老人摇了摇头,有些腼腆的笑了“我这个身体,怕她夫家瞧不,她在外面过得好就可以了”
陈老师“那您女儿有经常回来看你吗”
浑浊的眼里闪了一下,有个叫思念的东西动了动“她忙~,而且从城里到我们村,这么远的路程,回来不方便,不方便”
几名老师对视一眼,心头皆都泛了酸意。
像他们,怎么会听不出老人在为自己女儿找寻的借口。
为初打量了下这简陋的屋子,所有的家具加起来也不过四五样,掉漆磕角,唯一像样点的五斗柜脚下也已有些腐坏,再看老人家,着一双泛白了的解放鞋,身的白色长衫洗得已经变薄,东一块西一块布料厚度不均匀,松垮得已经没有了原来的版型。
裹藏在衣物里的身体几乎没几两肉,是真正的瘦骨嶙峋。
白禾连忙拉开了话题“阿伯,山里面只有我们这一个村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