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触及,指腹携来一股冰凉,温软细腻,贴在他的手指下,让他有那么一刻心脏乍紧。
“等下吃完面再擦一点烫伤膏,明天就好了”他神色自然的起身,拿起桌的水杯给她倒了一杯水,重新又把水壶灌满水去煲。
收敛好自己不正常的情绪,她把椅子拖回原位,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吃面。
转身的孔林连同她的碗与筷子一起拿了过来。
后者疑惑的抬头看,眼神在问怎么了。
“我给你重新泡一包”说罢转身去拿新的方便面。
“不用,不吃就浪费了”
径自拿了新碗与方便面,这边等水开的期间又另起锅,煎了两只荷包蛋。
香味弥漫出来,引得她探着个脑袋往里看,嘴却是客气的说着“吃个方便面用不着配蛋这么高级的”
他放小火煎着,水开了把面的包装拆掉,放好调料倒入开水。
等待的期间,她无聊又馋得唯有拿过他先前给自己倒的那杯水喝两口。
两只荷包蛋圆嘟嘟的躺在平底锅,蛋白包裹着流心的蛋黄,铲起来的时候一晃一晃地弹力十足。
两只碗里各放一只,他把那碗新泡的给她,而后在她对面落座,接手坨掉了的那碗。
“孔林,那碗是我的”她面露抱歉伸手要拿。
他已然开吃“吃过的,你介意吗”
微蹙着眉苦笑,这人显然是故意的。
她也只能一边抱歉一边拿起筷子开吃,肚子已经饿得不行,先吃一口面,再吃一口蛋。
当事人顾着吃,没注意到面前的人看了她迫切的吃相一眼,低声笑了一下然后自己也夹起软烂的面吃了起来,味道没有想象中的差。
寂静的客厅里,只有他们安静吃面的声音,穿着同款的睡衣,一大一小,一纤细一挺拔,灯光下,似一对同居的情侣,夜里饿了相偕爬起来吃面。
“难吃吗”碗里的面少了一半,她才有些闲心边吃边抬起头闲聊。
“没到难吃的地步”
“看来你接受度蛮高的”
五脏庙填饱了,两人就洗碗的问题争了两句,最后还是由着她去洗了。
按她的原话是“虽然来者是客,但我也不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便在厨房清洗碗具,男主人找来家里的烫伤膏让她擦。
“那我们就各自回房睡吧”她道了晚安,打开房门正欲进去,回头看他时想到下午在图书社时的情况,下意识往他手臂看去。
他正欲开门走进去,斜对面的女孩又折了回来“我看看你的手”
说话间已经把他的袖子挽一点,孔林尚来不及制止,那道淤青已映入了她眼帘。
秀眉蹙起,放轻了动作再挽得高一些。
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有无奈与抱歉。“我估计你也没擦药”
他倒是不在意“我也没留意到”就要拉下自己的袖子。
一双素手拉着不让他动“我信你个鬼”
低头又看了看那道半个巴掌大的淤青,叹息一声“你家里有药酒吗”
“应该是有”
“在哪里”
“我去药箱找找”
“你坐着吧,我去拿”她便掉头到客厅他刚放药箱的柜子处重新拿了出来,打开药箱在里头翻找着。
孔林听她的吩咐到沙发处坐了下来。
翻到一瓶药酒,确认过名称她这才拿过来坐在他身旁。
拉过他的手替他一道一道卷起袖口,而后搓热自己的两只掌心,倒了一些药酒下来,掌心覆在他淤青的位置,用力的摩擦。
他低头看着,那白皙的一只手贴在他的手臂,白白小小的一只,莫名地可爱。
“打到的时候怎么不说”她低头按着,一壁又问。
“算不疼”
“嘶”手的力道加重了些,叫他一下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瞟他一眼,她凉声道“我还以为你真是铜墙铁壁呢”
“你别恩将仇报”
“力道越重,药效才越会渗进去”说着越发用力。
他的手臂不由抗拒地往回缩,她一只手拉着,一只手按着,让他动弹不得。
“明天我这手不是被撞肿,是被你按肿的”一边说着一边要抽回手。
她哪里肯啊“你别动”一手抱着他的手臂往自己身边带,两人你拉我扯,既搞笑又莫名地有一种温馨在空气流淌。
“你这样我报警了啊”说完他站起来,要逃离客厅回房。
“这才刚开始,你长这么高大按两下还忍不了吗”两人脸都有笑意,后者坐在沙发拉着他的手要把他拖回来。
孔林只是作势,不敢用太大劲,一拉一扯间,竟被她拖了回来,为初受不住力,两个人的身子便一前一后往沙发倒去….
他动作敏捷,长手一捞匆忙护着她的脑袋,一只手撑在沙发边缘,不至于整个人压、到她身。
四目相对,两张脸近得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时间仿若在这一刹那停止,她的笑意僵在脸,。
“砰、砰、砰”心脏不听话地发出巨响。
一时忘记了反应,她呆呆看着,脑袋底下是他的手掌,鼻间嗅到一阵浓郁的药酒味道。
他也怔愣了片刻,把她紧张的神情悉数纳入眼底,他们不过几寸的距离,淡淡的芳香自她身钻入他的鼻间,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坠,那微抿的嘴唇绽放着诱人的光泽,正在分裂他的理智与自制力。
理智在回笼,她将眼底的无措与微慌压下去。敛起不应该的情绪,尽量恢复往日正常的语气“你再不起来,我的小身板就要被压碎了”
空气中暧昧的氛围褪去,她微微抬起头,让他抽出被她压在脑袋底下的那只手。
从她、身、坐起,他压下眼底一瞬的怅然若失。
她不想气氛变得尴尬,他便也尽量配合她。“我这手原本没那么痛,被你这么一按反倒加剧痛苦”
末了交代她“你还是先回房休息吧,这里我来收”
她没有迟疑“再见”便起身回房。
客厅剩他一人,看了一眼轻轻阖的客房门,他收回目光,将桌的药酒阖盖子收进医药箱。
两人都各自回了房间睡觉,天光破晓,迷蒙的白从天边延伸而至,她的闹钟响起,才两秒的时间便已醒来,闭着眼睛探手去摸索,而后睁开眼睛,关掉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