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陵也没把钱花自己身上,齐建华的家人在农场条件艰苦,她把钱都贴了去,齐建华父母的日子也能过得舒坦些。据说他父母都极为满意她,魏玉陵有点自得。
别管再厉害的人,都会被雪中送炭的小恩小惠收买。
她在齐建华家人身上花了一千多块,起到的效果绝对不止这点价值。
齐建华也没啥钱,寒假还想去农场一趟,也透露出要带魏玉陵一起去的意思。这相当于见家长,魏玉陵岂能不重视?她总不好空手上门,再说和齐建华两人从京城这边过去,两个人也要钱花销。
张记小吃店一个月至少能赚好几百,本该源源不断替自己大学期间的花费,哪知她一离开安庆,父母的态度好像也有了点变化。
魏玉陵把电报撕掉,她还以为自己足够优秀,就能让父母彻底扭转观念。
看来人终究是有私心,有个亲弟弟在,父母咋说都要给弟弟留点钱。张记小吃店赚到的钱不可能全部给她用,魏玉陵想,自己也不全是傻的,以后再有赚钱的生意,她肯定会留一手。
魏玉陵不太担心生计,改革开放继续搞下去,她将来赚钱的门路也不少。
她现在的心思都被齐建华那边给占据了大半,剩下的还有学业和校内的交际。大学也不轻松,不至于像高中那样熬灯点蜡,但要想在期末考个优秀的成绩,魏玉陵也需要付出很大的精力……她是想学业、爱情和人际关系面面兼顾,从安庆县小地方跳到京城,魏玉陵才发现聪明的人那么多。
她能考上本科,在安庆县一中是前几名。
可在现在的班上,她学习上不敢松懈,取得的成绩不过是中游。
人和人的智商真的有差距?
魏玉陵不想承认这点,她觉得是自己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不够。那也没办法,她总要花时间来维护身边的关系,她是新生中最先加入学生会的一小撮人,“魏玉陵”的名字不仅在新生中挺吃香,在老师那里也挂了号。
魏玉陵一路往回走,不时和脸熟的同学打打招呼。
她回到寝室,把从齐建华那里拿来的脏衣服和她自己的混在一起,大冬天的洗衣服手太冷,魏玉陵的小指上长了个冻疮,白天被冻的麻木了还好,晚上就又疼又痒。
“玉陵待她对象也太好了吧?”
“贤惠过头……”
“都不心疼玉陵?手上长冻疮了还给他洗衣服!”
这是室友的议论,她们都替魏玉陵不值。
魏玉陵也不辩解,值不值当,只有她自己才清楚。都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大冬天冷水洗衣服就算苦了?她要不是考上大学,还窝在沿河村那种地方,说不定冷水洗的还是全家人的脏衣服。
“我就是心疼建华,他们专业课多,熬夜都熬出黑眼圈了,反正也要洗自己的衣服,顺手也帮他分担点杂务……没啥大不了,在老家都干惯的活。”
魏玉陵的室友们顿时不说话了。
齐建华的确争气,成绩在他们学院是拔尖的,系里的教授也很看重他。
另一个也是农村考上的室友替魏玉陵说话,“在老家可不是经常做的活儿吗?寒冬腊月河里都结冰了,还要凿开洗衣服,十个手指头冻得像胡萝卜,玉陵和她家那位是相互支持,上次我还听人说有女生向她对象表白,齐同学可是坚决拒绝表明立场了的!”
齐建华是被同系的学姐给瞧上了。
学姐还不是一般人,而是本校一个教授的女儿,高知家庭,论家庭条件能甩沿河村的魏家几百里距离。何况学姐本人长得也不丑,性格风风火火的,外向热情。这样的一个人瞧中了齐建华,自然不会很低调,哪怕都知道齐建华有个女朋友就在同校。
魏玉陵当时也有点担心,不过她性格沉稳,硬生生忍住了没有质问齐建华。
风言风语传了两天,还是齐建华主动提起:“柳学姐那边我都给她说清楚了,我已经有了对象,只能谢谢柳学姐的好意。”
“学姐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吧?”
魏玉陵到底是追问了一句,齐建华却牵起她手,有点心疼她手指的冻疮:
“放不放弃那是她的事,我说了准备要带你回去见家长了……玉陵,我们家现在处于特别困难的时期,我也不能保证要花多长时间脱离这种困境,但我会努力让你过好日子。”
就是这句话给魏玉陵吃了定心丸。
齐建华是个什么人魏玉陵最清楚不过,他已经打算带她去见父母,两人的婚事就板上钉钉。
这样的结果给了魏玉陵莫大的鼓励,她所坚持的理念是对的,只要舍得付出一定会有回报。一点点钱算什么,冬天冷水洗两件衣服能冻死人不?更别提学校食堂帮忙打饭,省钱给齐建华买红烧肉那样的小事。一件件小事累积在一起,改变了齐建华对她的态度。
魏玉陵把衣服洗好晒干,拿给齐建华时,试着说了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