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棠奢伸手将他扶起,不料这位手下败将依然拒绝对方的好意,将头摆开一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不愿杀你,只是因为我欠你的,你我兄弟一场本不该如此,可是我始终是苏氏子孙,振兴王室,我责无旁贷……”棠
奢叹了口气,“不管你怎样恨我,我始终还是你的二哥……”
“我不稀罕!!!自从你与彦国合谋设计陷害我随,就不要再提那什么结拜之意,我现在怀疑当初你我三人结拜,恐怕就是为了先从我下手!”
雍姞越说越是气愤难当,到最后嘶吼起来:“下一个,是他吧,肖国是吗?祁巍你听好了,你把肖国看好了,别让他为了升官发财,把你们肖国也断送了……”
姜采采嗤笑一声,心想着公子巍才不会被这拙劣的挑拨,挑拨到,哪知她一抬眼,只见微弱的火光之下,他面容肃然却满目哀伤的看着场上争执的两人,她心中一惊,暗道:“雍姞这孙子,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不懂的吗?生在乱世这点觉悟都没有混个屁呀!再说,就冲着公子巍那么像傅明君,棠奢也不会这么无情把肖国灭了……”
可是眼见着平时牙口伶俐的棠奢,被雍姞怼的无言以对,公子巍也动摇了,姜采采忍不住破口大骂:“说起卑鄙小人,你说第二都没人敢称第一!你当初想不开,跳涯都不说选个高一点的,躺在溪水里奄奄一息的时候,是谁救了你?可是你又对救命恩人做了什么?你只凭自己怀疑,便将救你一命的人拉下去乱棍打死,想来,你也没什么道德在心中!”
她声音不大,还带着嘶哑,趁着雍姞质问棠奢停顿的间隙,听的尤为鲜明。
“我想问你,你被你口中的棠奢奸贼抓了几次,又放了几次?换做是我,如果真想将你斩尽杀绝,早在一个月之前你已经死透了,还哪容你三番四次过来喊打喊杀,放一次来一次?若不是他顾念你是他结拜兄弟,还会给你爹娘出殡?我看没有哪个被处死的臣子,有如此高的待遇吧!”
姜采采一番话,说的雍姞摇摇欲坠,几乎站也站不稳,他怒极大吼:“你闭嘴!!!”这一声吼出来,将他攒的仅有的一点力气也用完,瘫坐在地上时又笑了起来:“对,他是个好人,他仁义宽厚,你看看他身后站着的一群彦狗们,哪个是他的人?但是这群人还为他所用,这是为什么?他跟彦侯用谁达成了这样亲密的关系,他为了笼络彦国,竟将我随过拱手相送,还说什么为了礼朝,哈哈哈,哈哈哈哈……”
棠奢转头看了眼姜采采,对她摇头,示意不要再说了,可姜采采打嘴仗哪里输过,自然不甘心:“你说他联手彦侯灭了随国,可我从小在随国长大,几乎每一年都听见彦国要吞并随国,北羌要吞并随国,南汶要吞并随国,甚至连旁边那个还不如随国大的许国都能嘴炮灭随,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所有诸侯国都要来灭随国?”
“临湖产出的小银鱼,不仅带动临湖富起来,而且让整个随国的经济都被带动起来!更别说随国出产的大米,为各个诸侯国家的公卿大夫喜欢,‘寸鱼寸金,斗米斗钱’,随国这些年有多少人眼红这两个产业,难道你不知道?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你还当什么一国世子?”
雍姞愣愣看着姜采采,想反驳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听她又说:“若是没有棠奢掺和在这其中,你猜彦国能不能放了你这随时都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能不能让你从王宫那场骗局里活着出来!!!”
“你以为你爹随侯自尽救了你?别开玩笑了,你若不是跟棠奢有这层结拜兄弟的关系,就单单那个安在你身上刺杀天子的罪名,早都被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