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芷秋没有否认，凌厉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如若有一天，你敢做出伤害秋明的事，我就算只剩下一张嘴，也会将你咬得稀巴烂。”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的一些小聪明，但只要我活着，就不会眼睁睁让你残害秋明，你若拿我作人质，就只有抬着尸体去，看会不会有人拿江山社稷换我入土为安。”

她字字干净利落，毫不犹豫，就像在跟敌人下最后的通告，本是灵动得让人沦陷无法自拔的眼眸，此刻却泛着不可灭去的坚毅。

他知道，真有那么一天，她会亲手了结自己，不会给他半分机会得逞。

他薄唇紧抿，眼底一点一点冷下来，两人一瞬间陷入诡异的僵局。

忽然的死寂让北芷秋一下子脊背发凉，她不应该先慕沉楠这么早摊牌，至少不是现在。

秋明战事未解决，这个时候惹怒他，无疑是自搬石头砸脚。

正想着怎么缓和气氛，却听见慕沉楠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些许自嘲。

“从我踏足这逐鹿场起，我慕沉楠就无恶不作，无论多么卑劣的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我都不嫌弃，却从来祸不及身，敌人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幕后之人是我。”

北芷秋发怯地看她，“那你？”

“我若觊觎秋明，不会拿我自己的婚事去赌，不是我贪图儿女情长，是你秋明这块鸡肋不值得。”

他显然是动怒了，语气冰冷让人颤栗，眼眶带着隐隐的猩红，眼底毫不掩饰的狠辣让人毛骨悚然。

北芷秋打了个冷颤，发自内心地害怕。

可不知怎的，她竟觉得是她防范心太重了，垂目喃喃道：“对不起。”

她不敢去看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过了半响，慕沉楠才开口，却没有纠结上一个话题，“你要找的人是谁？”

北芷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抿了抿嘴唇，将独眼人的事说了出来，慕沉楠倒是听着，没有打断她。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放下了刚才的不快，一心扑在独眼人这件事的线索上。

“这件事交给无门山庄去做，你回去等消息就好，到时候会想办法送到宫里。”

慕沉楠起身向外走去，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若想回宫，明天便可以回去。”

他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去做，确实没有时间去和个女子拌嘴斗气。

“慕沉楠。”北芷秋叫住了他。

慕沉楠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定了定神，长舒了一口气，带着真诚的笑意，“你说话算话。”

她的眼睛带着闪亮的光，一时间，慕沉楠竟没有懂她说这话的意思，而后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他不会觊觎秋明这事。

不觉失笑，上一次她说这话，还是在他怀里，说着迷迷糊糊的梦话。

“下次不要这么真切地叫一个要离去的人，会以为你要表白。”

他说完没有停留，转身走出房门，北芷秋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上是戏虐的坏笑还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