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生心生欣慰,终于,那个执着的小姑娘要苦尽甘来了,不用日日为了学医弄得精力憔悴。
马车驶过小桥,底下流水潺潺,北芷秋揭开帘子,远山笼罩着轻纱,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青山绿水、白云弥漫,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风景真美。
放下帘子,富生也不知何时睡着了,脑袋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摇晃晃。
北芷秋看看手上的盒子,又看看对面的富生。
承诺已兑现,富生向往宫外无拘无束的生活,不久就会离开了吧。
还真是舍不得。
马儿“嘶”的一声,马车突然停下,还未来得及反应,北芷秋就撞到了车壁。
真疼。
富生从睡梦中惊醒,按着被撞晕了的头以减轻痛苦。
车帘揭开,刘管事带着大队人马驻足在外。
北芷秋二人心道不好,警惕地下了马车。
“刘管事,你这是何意?”
刘管事骑在马上,剑指北芷秋二人。
“姑娘,天山乃是皇家重地,你二人如此放肆,着实该死。”
“我看是你放肆,太后娘娘的血珠要是有闪失,你担待得起吗?”北芷秋说话带着威严。
北芷秋紧紧地握住盒子,还好珠子没掉出来。
差点被一个小丫头唬住,刘管事怒气更重,“太后娘娘历年来都是让秀儿姑娘取珠,如今怎会让你来?”
秀儿是太后宫中的一个小丫鬟,年龄不大,却深得太后喜爱。
“秀儿姑娘年满出宫,自然是要换人的。”难不成人家年纪轻轻就准备老死在宫里不成。
“哈哈哈。”刘管事闻言大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北芷秋,“可我是骗你的,秀儿姑娘只是随从,是张嬷嬷取的珠。”
北芷秋一惊,这人真是狡猾。
被耍了。
“你究竟是何人,说。”刘管事言辞凶狠,不耐烦地盯着二人。
北芷秋心脏都快蹦出来了,脑海里飞现无数种脱身的办法。
都不可行。
富生见不得刘管事这模样,气愤地指着他,“瞎了你的狗眼,你好好看看她是……”
话还未说完,刘管事一脚蹬在了富生肚子上。
富生瞬间飞出去好远,重重地砸在树干上,吐出一口鲜血。
“师父。”北芷秋惊慌失措,连忙跑去查看富生的伤势。
刘管事渐渐逼近,杀意骤起,“太后娘娘一心向善,天山染不得鲜血,才将你二人放下山,多活了这么久,便宜你们了。”
北芷秋抬头,正准备出示令牌表明身份,凌空一剑向她砍来,话还未出口,周围的空气都被划出一道凉风。
北芷秋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血珠还紧紧握在手里。
舒湛,再见了。
对不起,说了要等你,我食言了。
脖子上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也不见有鲜血流出。
“还不睁眼,要我帮你?”声音冰冷,听不出情绪。
眼帘拉开,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身黑色服饰,藏不住的雍容华贵。
慕沉楠!
他救了她。
北芷秋抬眼望去,满地的人,横七竖八地躺着,这些是刘管事带来的。
刘管事倒在地上,面色如常,像是睡着了一般,北芷秋心底生疑,探了探刘管事的鼻息。
死了。
连着他带来的人,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