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余,用完膳再逛也不迟。”李乾成跟在桦绱身边亦步亦趋与她商量着,毕竟长安的夜市实在太大了,举不胜举。
长安城南北大街十一条,东西十四条,纵贯南北,横连东西。只这朱雀大街一条街宽就一百五十米,长有五千多米!就是单从北至南走上遍,亦是够累的,更别提还有东市和西市。其他相邻几条大街虽比不得朱雀街,却也货摊相互衔接不曾断开,货物琳琅满目,人潮不断。且道路两旁店面众多,想一晚将长安夜市逛完,那是绝不可能的,就像公鸡下蛋、母鸡打鸣——异想天开;能将朱雀街逛个千米已十分不易。
“知道了。”桦绱从纸包里拾起一块绿色的果糖,含到口中,嗯——真甜,幸福的眯起双眸,就像两枚弯弯的月牙。突然瞧着不远处两个孩童带着美猴王的面具,摆着猴子俏皮的姿势,好不逗乐。
桦绱一早便发现人群中有不少行人带着各式面具,犹以傩戏面具为多。而他们斜前方的摊子上挂满面具,样式丰富,颜色形态,不尽相同;做工细致不显丝毫粗糙,浓墨重彩描画生动。
桦绱拉着妍月走到摊前,好奇地细看,寻找心仪的面具,选择困难之时,仰头一瞧,一眼便瞧中昆仑奴的面具,接过摊主递过来的面具,举到李乾成面前说:“我要这个。”
八皇子佯装生气,皱着眉无视桦绱黑亮的眼眸透出的希冀,沉声说道:“不是说不逛了吗?”
“买完这个咱们就走。”小姑娘的可爱纯真不必刻意伪装,一颦一笑都透着娇憨。
“这么难看,买了干嘛。”李乾成嘴上抱怨着,手一摆,命小林子付银两。
“妍月,你要吗?”桦绱转头问辛家姑娘。
李乾成立刻说道:“直接卖两个吧。”早卖完早了事。
“谢殿下。”妍月轻声说道,脸上扬着甜笑。
桦绱接过面具直接戴在头上,转头看向李乾成,瞧着他皱脸:“哈哈。”娇笑个不停。
终于告一段落,八皇子怕她反悔,急忙催促道:“走吧。”又不放心,人实在太多了。天气不冷不热,当下正是出游的好节气,在桦绱身后念叨:“李小余跟紧了,别乱跑。”
桦绱本就意犹未尽,下次出来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心中惆怅,不耐烦地回他:“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快赶上奶娘了。”
“。。。”八皇子被噎得无话,小林子与卓桉跟在身后憋着笑。
前行了一段,依然人山人海。路过卖折扇的摊位,一位棕色长衫的青年对着友人大声说道:“快快快,看什么折扇,没听说吗?前面‘清歌曼舞’与‘楼中歌’要斗舞呐。”‘清歌曼舞’是歌舞坊,‘楼中歌’是以品茶、听歌、观舞、赏奏乐器为主的舞乐雅阁。
“斗舞?那自是‘清歌曼舞’略胜一筹。”毕竟当家舞姬师师姑娘的舞姿聘婷袅娜,飘逸曼妙,又加上容貌清丽脱俗,实在是世间少有。
“不然,‘楼中歌’此次主舞的可是位西域美人!”棕色长衫的青年一脸不赞同,否定他的定论。
“西域!不早说,在哪?”他这辈子也就去年在镜州最具盛名的舞坊‘月下翩跹’见识过那来自西域的美人,袅袅轻纱,舞姿曼妙。一张带着异域风情的脸蛋就像九天仙女下凡也不为过,五官精致令人叹为观止。肤白胜雪,一双深邃的眼眸,勾人魂魄,眸光流转,媚态横生。薄纱裹着纤细的腰肢,是致命的诱惑,却不见丝毫风尘。
“哎——瞧你猴急的。”青年在他身后急喊道,顿时四周男子纷纷调转方向向‘楼中歌’那方疾步。人太多,跑是跑不起来的,道路一时拥挤不堪。
一位带着妻子买首饰的年轻瘦小男子,在短短的半盏茶功夫里,硬生生拿出要将脑袋扭断的架势,朝着‘楼中歌’的方向不知回看了多少眼,一旁人高马大十分壮硕的新妇人终于忍无可忍,伸出两指在男子腰间用力一掐,“啊——!”哀嚎顿起,却被四周喧闹声淹没。
他们前面目睹全过程的摊主,忍不住皱起脸,想象着那销魂的一拧,悄默声的摸了下腰间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