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刚走进房里，就见两个丫头一边铺床一边商量谁先守上半夜的问题。

“守么夜？我这些年来也没人守过夜，你们两人就睡在我旁边的屋子里就行，都是收拾干净的，晚上若有事我自会叫你们。”

两个丫头见是苏苒，站好行了个礼，相视一眼，应了声是，继续铺起床来。

“你们两人都识字吗？”

“回小姐，婢子不识得。”含嫣道。

“婢子也不识得。”

“那你们想学吗？我来教给你们。”苏苒看着二人问道。

含黛听到苏苒如此说，眼睛亮了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含嫣则是干脆的说了句：“回小姐，婢子，不想学。”

“为何不想学？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名字怎样写吗？”苏苒转头看向含嫣，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很是疑惑。

“阿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书习字对女子来说，无甚用处。而且，我见我家小弟读起书来很是费劲，经常被先生罚，想来也不是件容易事。”

“你小弟才五岁，那是刚启蒙的阶段，先生可能是想给他立下规矩，并不能说明读书有多难。”

“读书分很多种，有人用来考取功名，有人用来养性，但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明理，开拓眼界。而你阿娘所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也可能是你理解错了。”

“错了？”含嫣疑惑的挠了挠她的小脸颊，看着眼前坐在方桌旁的小姐，不知自己是哪里理解错了。

苏苒看见她那样子，笑了笑，道：

“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固为贤德，然不可多得；若其不走正道，做出无丑事，反不如不识字，守拙安分之为愈也。是以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无才不是说真的没有才，而是说她没有把这个才放在心里。其实这也不仅仅是单指女子，对男子而言，甚至所有人都是如此。”

“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虽然两者相比，德行更重要些，但它们也是相辅相成的。”

含嫣一时被她家小姐的话给唬弄住了，虽然听的不是太明白，却又觉得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现在想识字了吗？”

“想。”含嫣不假思索道。

“嗯，从明日起，我们三人一块读书，我先交给你们识字。”

苏苒想，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还说服不了你？几句话就唬的你找不着北。

含黛听见苏苒这样说，心里更是高兴，那眼睛笑的都弯了起来。

“热水准备好了吗？”苏苒边说着边向净房走去。

“婢子这就把洗漱的水端来，小姐稍等。”含嫣含黛慌忙越过苏苒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