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驾驶着破车一边欢唱，一边拨通隶宁的电话。

“你猜我在哪里？”

“草原？我听到了云朵的声音。”

“你猜到的吧？云朵怎么会有声音？”

“远哥，你舌头利索了？漂泊诗人要不要继续？”

“我打电话就是跟你这件事，李白，我见过了，他跟我：兄弟，苦难不是财富，不要一遍一遍去体会，换一种人生吧，就像接了新戏一样，只不过拍摄时间较长，可能三十年之后才杀青。漂泊诗人你若是觉得还有价值，就自主决定吧。”

“那远哥现在，换成了怎么样的人生？”

“西部世界自由的灵魂，从明开始进组。”

“为什么是明？”

“因为今的我，还在以演员姚远的身份，跟你通着电话。”姚远着把车子停在峡谷的入口处。

“明就没有演员姚远，只有西部姚远了是吗？那我可不可以问演员遥远一个问题？”

“可以。”

“什么问题都可以？”

“如果是你想问，什么都可以。”姚远的态度很是诚恳。

“为什么……当初不为自己辩解？”她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可能让他难以启齿的问题。

短暂的沉默，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意外。好在相隔千里，如果是面对面，或许已经尴尬了。

“也许是我这一生唯一一次回答这个问题。我是一个在亲情缺失的环境下长大的人，当有一个女孩儿走进我，对我好的时候，我认为这就是我渴望的世界，那时候年轻，以为爱情是有且仅有一次的奢侈品，当她用爱情来要挟我的时候，我觉得世界崩塌了，觉得遭到了爱情的背叛，于是就去否定，爱情背叛了我，我就要羞辱回去。以为承认那不是爱情便是对爱情最大的报复。却不知，其实是爱情给了我挑剔和尝试的机会，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不肯再给我机会的，岂止是爱情。所谓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大概就是这样吧。”

“为什么不肯再给机会？不是我们一生会爱很多人，只是同一类，而不是同一个吗？”

“是同一类，后来出现的人也总会越来越好，可是没有机会修正错误的人却只能越来越糟。越来越糟的人怎么配得上越来越好的人呢？宁宁，你一定会幸福的，因为你是越来越好的人。”

“远哥，你也会幸福的，没有什么标准可以定义什么是越来越糟，什么是越来越好。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单宁到这里，有些欣慰，有些失落，也有些感慨。

“借你吉言，我也会越来越幸福，也许从明开始，西部姚远会在这广袤的土地上，创造出一个世外桃源。哪一你要是累了，就来看一看，这里有你的峡谷，我会在那里种满鲜花，我会在那里盖一座木屋，随时欢迎你和你的朋友们，来草原看星星。”

姚远的话，就像从另外一个世界传过来。

这也意味着，从此大家的生活，也将不再属于同一个世界。

上飞的是什么，鸟儿还是云朵？

鸟儿能自主选择方向，云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