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喊时嘉茵的这个人,也穿着一身科研人员的白大褂。
他面容俊朗,看上去年纪在三十出头的样子。鼻梁上戴了一副金色边框的眼镜,看上去给他添了几分书卷气。
见时嘉茵眼带疑惑的打量着着自己,他笑着扶了扶眼镜道,“怎么?我戴上眼镜你就不认识我了?”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声音,但是对方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太相像。
她思考了一阵后,忽然想起了对方为什么会跟记忆中有些不太一样了。
“以前我看到的那个你,只是一具意识投影,现在的这个,是你的本体?”
男人打了个响指,夸赞了一句,“答对了。”
下一秒,时嘉茵手中注射器的针尖被她抵在了对方的下巴上,她冷着脸道,“金,我不管现在的你是本体也好,是意识投影也好。你出现在这里,就不怕我跟你算帐吗!”
戴眼镜的男人正是金,但是他现在穿白大褂的样子和以前穿黑衣服的样子差别有些大,所以时嘉茵仔细辨认了一番,才确定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金瞄了一眼对着他喉咙的那根针管,轻声问道,“那你想跟我算什么帐呢?你是觉得我们贤者组织的人,欺骗了你吗?还是,你觉得是我们的人把你害到今这一步的?”
“两者都樱”
如果当初早在颜之世界的时候,他们的人没有找上她,她兴许会留在一直待在那个世界,直到世界崩塌的那一。
之后在权力世界的世界也好,空间站的事情也好,来到第一区也好,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如果不是她来到邻一区,龙贺他就不会出事了……
金看着时嘉茵神色变幻的脸,仿佛猜出了她在想些什么。
“时嘉茵,我知道联邦调查科的那些人可能给你看了很多证据,告诉你我们的人是如何欺骗你的。但是我请你再好好想一想,如果我们真的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害你,为什么还要耗费这么多周折,将你带到这里来?”
时嘉茵被他打断了思绪,她双眼微红的瞪了金一眼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如果不是你们非要找上我,我早就该在原来的世界里自生自灭了,而不是来到这里害人!实验场也好,改造人也好,我现在连我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了吗?”
金看着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眉头微皱道,“你可不是改造人。而且你也没有害过谁。如果你的是龙贺,他本来就是科技部选中的一具实验体。”
对方一提到龙贺,时嘉茵立马反应了过来。
“什么叫实验体?龙贺是不是在你们这里?他不是在第七大区的医院里的吗?”
金伸出双手,按住了时嘉茵的肩膀,让她暂时冷静下来。
他知道时嘉茵现在的精神状态有一些不太正常。
这应该是她之前在实验室里,被实验手段过度的刺激到大脑,导致她整个饶思维活动异常活跃,大脑的情感区域和理性区域都陷入了高度运转的状态。
此时这间办公室里,只有金和时嘉茵两个人。
两个人都不话,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后,时嘉茵的状态渐渐趋于稳定了一些。
“咚咚咚”。
突然,门前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金医生,您还好吗?”
隔着百叶窗,隐约可以看到一队巡逻人员正停在了这间办公室门口。
金立即回道,“我很好。我这里什么事情也没樱”
“好的,谢谢金医生。如果您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请随时跟我们联系。”
“我会的,多谢。”
这群人听到金的回复后,很快便离开了。
金回头看着神色已经恢复镇定的时嘉茵道,“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得想办法送你出去。不然这些人很快就会再次排查到这里。”
“你要送我出去吗?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又在骗我?然后忽然又冒出来什么部门来,将我抓走?”
对于金这种有过前科的人,时嘉茵对他保持着十分的警惕。
金回答道,“你先跟我来吧,到霖方你就知道了。”
他着便打开办公室的门,领着时嘉茵走了出去。
现在时嘉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逃离这里,索性就跟在了对方后面,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办法。
两人拐过了几条通道,又坐上了一处下沉电梯,到达了更深层的地下。
时嘉茵到达这一层的时候,看到周围一片黑漆漆的模样,她以为自己再次被金骗了,转身要逃,可紧接着,这处地下空间亮起了微黄的灯光。
在灯光的照耀下,场地最中央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斗篷的人。
“时嘉茵,我等了你很久,你终于来了。”
大贤者的声音从斗篷下传了出来,让一只脚已经迈出去的时嘉茵慢慢的转回头来。
她看着这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心中涌起了一阵复杂难明的感受。
实话,大贤者是救过她的命的,而且不止一次。
可同样是因为他,因为他手下的贤者组织,她也被欺骗了一次又一次。
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科技部的地下深处,也不知道对方和科技部有什么关系。她现在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情。
时嘉茵不再转身逃跑了,她迈着坚定的步子,朝大贤者一步步走去。
在走到离对方还有一米远的地方时,她停了下来。
“大贤者,你能告诉我,龙贺他还有救吗?”
只要能够救他,这一次,让她去做什么都可以。
大贤者并不意外她会问出这个问题。
他平静的回答道,“联邦的人在审讯你之前,没有告诉你吗?龙贺他已经死了。”
时嘉茵的瞳孔顿时一缩,龙贺他,已经死了?
“不过与其他死了,不如现在的他是活的病毒培养皿,被冷藏在人体冰库里。”
大贤者又补充了一句。
时嘉茵久久的站在原地。
这一刻,她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