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是女儿身,又当如何呢?
我仰头喝了酒,掌心握着酒杯,虚掷在桌上反反复复地摩挲。
勾栏院里四下已经点起疗,斑驳地映着人影。太子殿下神情有些落寞,我朝他笑了笑,没有去答话。
台上书人正讲到“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我晃了晃酒壶,已经空了。
皇家重威严礼仪,太子殿下即使身在勾栏院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仪态也是端庄不同旁人。与太子殿下同坐这么久,我始终如坐针毡。此时缝了机会,不由斗胆进言道:“冷,还请殿下早些回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劝谏的口吻与太子殿下宫中的黄门很是相像,他听完,摇头笑了下,“阿喜,你真是……罢了。”
太子殿下边边起了身,至于真是什么,却没有再。
初冬,出了瓦子,晚间的街上还是冷的。
瓦子门口,有宫中的黄门拿着月蓝色的披风在马车旁候着。这会子见了太子殿下的身影,眼睛一亮,便轻手轻脚地将衣裳给他披了上去。
然不过片刻,太子殿下一转身,便将披风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与黄门齐呼了一声:“殿下,不可。”
太子殿下淡然地摁住了我惊慌拿下披风的手,抬头笑了笑,催促道:“快回去吧。”
我拢着披风蹑手蹑脚朝南走了几步回头望,太子殿下正在上马车。他似是感应到了,转头笑着对我摆了摆手。
我再次朝他拱手稽了一礼。
两个少年之间的友谊,就此不得不拘泥于云泥之别的身份上。
将来太子殿下若是发现我就是女儿身,不知道可会判我个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