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统共来青楼也就两次,和荣玉那次连楼都没能上,只顾着在楼下同那楼里的姑娘斗诗喝酒。哪里晓得青楼里都有些什么曲儿?
我想起前日渡江,听温七郎所唱越人歌,倒像是个对词曲精通一些的。于是我瞧向温七郎,正想问问他想听些什么曲儿。
段相爷在一旁难得开了金口,“姑娘就唱一些自己平日里拿手的曲儿吧。”
美人儿霎时秋波流转,轻轻道了一声,“是。”
我悬崖勒马,及时地闭上了嘴巴。
只听那美人儿唱道,“劝君今日须沉醉,樽前莫话明朝事。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好一支别致的劝酒曲!
我抬眸,瞧见段相爷一手托着下巴,一手依旧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神思却像是早已飞了出去一般。
温七郎自落了座,手中的酒就一直没停过。此时听了美人儿的劝酒曲,兴致高涨,拿起酒壶分别给段相爷和我满上,高亢道:“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相逢即是缘分,七郎敬二位。”
待他罢,三人皆一饮而尽。
温七郎复又给满上。
我们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女儿红,谁也没有再话。
良辰美景奈何,赏心乐事谁家院?
喝得醉眼朦胧间,只听那美人儿又开始唱道:“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眨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