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然后转身轻轻下了床,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要出冷汗,轻轻打开门再关上,她走到了厨房慢腾腾地倒了一杯温水。
握着手中暖暖的水杯,她的心情渐渐有些平复,但女人的疑心一起,又如何能轻易消退?她倚着厨柜,慢慢地喝了一口温水,心想这难道是人家所说的“七年之痒”到了吗?她放下水杯,抬脚走回卧室。
他睡得很熟,他的脸庞很放松,在旁人眼里他稳重可信,比旁人显得老成成熟,可她跟他多年的相处,却是知道的,他其实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刚认识他的时候,她和他接触总免不了紧张。
那时她才入基金会没多久,就生怕自己出错,但偏偏每每接触到他的眼神时,他的眼神就像一束光似的,牢牢地锁定她,令她不由闹了个大红脸,这事情直到两人在一起后还免不了被他时不时地拿来取笑,说是像她脸皮这样薄的人怎么会跑去做慈善了?
他说他那时就是因为见她过于紧张了所以才故意逗她的,可哪有人这样拿那种叫人误会的眼神来开玩笑的?可缘份就是这么奇妙,谁会想到他和她在后来竟真的走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她心里难免有些苦涩,想问他,他却总是避重就轻,不肯敞开心扉解决问题,其实这也是她所奇怪的,他不是那种喜欢积累问题不解决的男人,若是他们的感情真让他觉得累赘了,他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和她说明白?她无声叹了口气,这才轻轻上了床背对着他侧躺着。
傅誉在老宅住了两天,在星期天的下午方才回到住处,他站在阳台处看了舒微那边好一会儿,方才下定决心跟她谈一谈,可当他走去按她家的门铃时,门里却没有一点回应。
舒微此刻正在篮球馆,看着正打着篮球而出了一身汗的秦振祖,她觉得好像这一切都挺新奇的,明明之前她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可这时她却坐在这里看着他打球。
中午秦振祖打了个电话给她,问她想不想出来走一走?她想着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于是秦振祖就开车过来接她,她一路上也没问他要去哪儿,直到开车到了这个私人的篮球馆,她才知道他原来答应了人打球。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经常带着女孩子来打球,他的那些朋友似乎也见怪不怪,取笑了几句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场边也坐了好几个年轻女孩子,但那些看样子像是他们的女朋友多一点,她难免觉得好奇之余也有些尴尬。
弟弟杜国平喜欢踢足球,但她们年岁相差大,他喜欢踢足球时她已经去外地上学了,她并没有亲眼见过杜国平踢足球的样子,所以此时看着秦振祖打球的样子,她倒是颇有些高兴的,心里自然而然的竟然也为他打着气。
“是不是跟庄妤然分了?咱们也好久没见过庄妤然了”
离她不远的两个女孩子似乎交情很好,低声地交谈着,当听到“庄妤然”三个字时,舒微不由侧头看了她们一眼。
“别说了,小心人家听到。”
“怕什么,一看她那样就知道秦振祖是图个新鲜的,你还想着跟人家交朋友不成?小心庄妤然跟你翻脸!”那说话的女孩子却是一点也不怕被听到,转头看了舒微一眼。
舒微有些微怔。庄妤然是秦振祖的女朋友?她不由有些讶异,之前听秦振祖说跟女朋友已经分了,她也没想过什么,可她哪想得到庄妤然居然就是秦振祖的女朋友?心里不由释然,难怪那次在包厢时庄妤然会替她解围,原来只是因为不想秦振祖离她太近。
她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可是她又能怎么解释呢?既不能和秦振祖说明白她的原因,她又想和他多接触一些,总免不了让人误会的。但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何况秦振祖也对她有很多的疑问,她该怎样办才好?她该不该跟他坦白他们的关系?
秦振祖打完球下来休息,坐在她身边擦着汗,一边笑道:“你怎么了?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带你来了这个地方?”他笑了一声,打量着她脸上的神色,笑道:“其实打电话给你时,还真没打算答应他们来打球,天气这么好,我本来是想带你去江边吹吹风的,但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打电话来催我,我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若是不喜欢,那下次我就不自作主张了。”
他的以退为进,倒弄得舒微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有些话她还是觉得需要事先跟他说清楚,不管是她想多了,还是他想多了,若是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后果可不是能开玩笑的。
她微微低垂着头,一时真是心里百味杂陈,前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想跟他这个哥哥亲近一点,他却又可能会误会,可若是现在跟他保持距离,岂不更让他生疑?
秦振祖略略皱眉看着她,看样子舒微接近他好像真是有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样难以开口?
“还是等你打完球再说吧。”她想了想,这个场合到底不适合跟他解释。
秦振祖眼瞧着她,按下心里的好奇说道:“也行,那我去打球了,你渴了那边有水。”
“嗯,知道了。”
秦振祖看着她白晳的脸,柔顺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触了一般不由深深看着她,随即他笑笑,这才站了起来下场去了。
大概再打了一个半小时,下午五点多时,秦振祖便带着舒微走出了球馆,在附近找了个吃饭的地方。他也不急,舒微打算说什么,要说什么,他似乎很有耐心,竟没有再提起。
夜幕渐沉,冬天的天总是黑得早,才七点刚过,天际便已是黑沉沉的一片了,今晚没有星光,只有一轮孤月高高挂在绸布一样的天上。
江边的风很大,但游人却不少,这里附近有好几处观光胜地,这个江边风景又美丽,更是情侣扎堆的好地方。
“冷不冷?”见舒微一路上也没说话,秦振祖只好先开口了。
舒微外面是件羽绒白外套,她两手都塞进外套里,虽然脸宠被冷风吹着有些冷,但也还好,听了这话便是摇了摇头:“不冷。”说着看了看他,他外面套着的是件风衣,看着倒比她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