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小,会懂这么多。姐姐自愧不如。”
小茜突然特别敬爱小虎的妈妈,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爸爸那么的着迷,让小虎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这么的懂事。一种好奇的心里让她的心里多了份激动。她问小虎:
“你还有你们家里的钥匙吗?姐姐想和你一起去你之前的家里看看。”
“姐姐真的想去吗?那你快点吃早饭,我带你去。”
小虎说自己家的房子是妈妈单位的职工房,后来用了两万块钱把房子买了下来,小区已经有五十年的历史了,环境很差,姐姐要有思想准备。
小区的确像小虎说的那样,环境极度的差。别说楼房的破旧,电线、网线、暖气管道等等乱糟糟的架在半空,足以让人看到心烦了,在小区里转了两圈也没找到停车位,小茜只好在把车从小区开出去,在路边找个位置把车停下来。
小虎打开楼宇对讲的门,楼梯的台阶铺着紫红色的地板砖,墙壁刷得白白的,电线、网线、上下水管道、暖气管道排列得整整齐齐,楼宇对讲的里边和外边好像不是一个地点和时空点。小虎说这是他妈妈组织这个单元人一起打理的。小茜对小虎的妈妈又多了一份敬爱。
房子很小,约五十多平方米。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当然每个屋子面积都很小。墙壁都是米黄色的,地板是原木色木质地板。小虎说家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爸爸工作之余自己亲手做的,妈妈喜欢原木色,所以家具都是原木色的,包括每一个小板凳都是爸爸亲手做的。小茜哪里知道爸爸还有这手艺,而且技术精湛。小虎打开小卧室,一张八十厘米的床和一张六十厘米的书桌,就把屋子占满了。书桌上一个精细木制的台灯吸引小茜的注目,简洁而又有创意。小虎说这个屋子就是他和爸爸的书房。台灯也是爸爸亲手做的。这张床是家里有客人或者亲戚来了住的,他平时是和爸爸妈妈睡一张床。爸爸不回来时,他怕妈妈一个人害怕,就陪妈妈一起睡。爸爸回来了,妈妈说一家人不能分开睡,我就常常睡在爸爸妈妈的中间。小茜在这里看到了自己心目中完全不一样的爸爸。那个严厉、沉浮、睿智的爸爸原来还是这么温柔而善解人意。
书桌上放着小虎和爸爸以及他妈妈的合影,那个柔软的女人穿着棉麻长裙,嘴角上翘着,一头长发披在身后,肉肉的小眼睛流漏着幸福的光芒。小茜问小虎:
“这就是你的妈妈?她是做什么的。”
“妈妈原来是纺织厂的女工,后来纺织厂解体了,妈妈就在家做手工,然后拿到定点的店里卖。也有找妈妈定制的。”
“爸爸那么喜欢看书,怎么书房看不到一本书啊。书桌上那一摞摞本子是干什么用的。”
“爸爸看书都是妈妈去图书馆借,爸爸没时间看书时又想查一些资料,妈妈就替爸爸查,然后记在本子上。”
小茜顺手翻开一个笔记本,全是英文记录。又翻开一个好像是日语,她也看不懂。她惊异的问小虎:
“你妈妈是什么学毕业,会几门外语。”
“妈妈是高中毕业,为了帮爸爸查资料,外语是她自学的。爸爸是主抓这个城市的建筑的,他喜欢吸取国外的建筑风格和城市管理。只是他平常特别忙,没有时间看书。妈妈会几门外语我也不知道。那些本子了都是妈妈找重点帮爸爸抄写的。这样就省去了爸爸很多时间。”
小茜无语了。
小虎把那间大卧室的门推开,告诉小茜床罩床单都是妈妈亲自选的棉麻料子,也是妈妈亲自用手一针一针缝的。还有咱们脚上穿的拖鞋也是妈妈亲自做的。小虎打开衣橱,说爸爸除了工装以外,其它的衣服都是妈妈缝的,毛衣毛裤都是妈妈织的。妈妈还会缝袜子、缝手套、织帽子等等。这些棉鞋、单鞋、拖鞋也是他妈妈做的。枕套上的图案是妈妈绣的,窗户上被阳光射成白色的窗花是妈妈剪的……。
小茜把衣橱门关上,摸摸枕套上绣的荷花,不忍心在让小虎说下去。就说看看厨房。厨房小得两个人进去就转不过来圈。但满而不乱。小虎说他们很少在外边吃饭,只有他生日的时候爸爸妈妈才奢侈带他出去搓一顿。妈妈说在家吃饭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家里的饭干净,营养均衡。馒头、包子、面条、饺子都是妈妈自己做,妈妈还会做各式各样的西餐,烤面包是最拿手的,川菜也做得好。爸爸最喜欢吃妈妈做的擀面条,小虎说他也喜欢妈妈做的擀面条,妈妈打的卤可好吃了。小虎说着说着哭起来。
小茜把小虎搂紧怀里,责怪自己不应该让小虎带自己到这里来。并调侃小虎男儿有泪不轻弹。
小虎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这里是小虎多么幸福的家,也是小虎多么痛苦的回忆。这里的角角落落都一尘不染,肯定是爸爸经常过来打扫。这个地方也是爸爸心灵的慰寄。
小茜不忍心撕开小虎的回忆,就拉起小虎关上门离开。小茜把小虎拉的更紧了,她怕自己不够坚强无法安慰小虎。一路沉静,向车的位置走去。恍惚之中,小虎突然说:“姐姐,车被贴条了。”
“白条还是黄条。”
“白条。”
……。
夜已经很静了,博雅川坐在书房一个字也敲不出来。她想着岚志墨怎么会这样子。她甚至怀疑自己真的是哪做的过分。岚志墨转身离开,到现在也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隔了平常一会一个电话,一会一个视频,看来今天是真的生气了。但她又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做出什么啊?她觉得她和他的默契是无人可代的,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不想因为一些小事而轻易放手。她爱他,想拥有自然而然的感情,不想左右他,她想尊重他的选择。虽然她的内心还不够那么强大,但施舍和驾驭的感情不是她要的。
她拿起手机给他发信息说:“蝈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甚至连我对你的关心都是错误的。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答案。没有一个人一点脾气都没有,触碰到最低线的时候总会对抗?如果想让一个人死?让她死得明白?不愧我对你爱一场?如果说变,也不至于不可理喻?假如我一再迁就?就会引来变本加厉,现在你用这种方法对我,是我的退让造就的?错的根源在我?你只是在行使自己的形态?假使找不回原来的自己,我们之间的事情为小,后半生的生活事大?爱不爱听我都说了,就像你上午说的,‘你想怎么理解我就怎么理解吧?’”
岚志墨躺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把手机拿在手里,等着博雅川的电话或信息。怎么都这么晚了还不了电话。几度几次想拨通博雅川的电话,但自尊心的作怪放弃了。现在他盯着手机突然看到博雅川的信息,急忙划开阅读,无论内容是什么,终究给了他一个台阶。他急忙回信息给博雅川:
“蛐蛐:静心的阅读你这篇文字,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关于桃子的事,再次说声‘对不起’了!无数次的自责和解释,还是深烙在你的内心深处。的确,我的语言随意到口无遮拦,不过大脑,甚至是童心儿戏一般。这样的事不止一次了,包括我的家人,志清姐也不止一次的提醒我多少次。我说我无意,你肯定不信,此时我的心很痛,弥补是无法挽回的,给你带来的伤害,我发至内心的惭愧!
是的,都成年人了,还有许多童心。可怕的是对亲人的刻薄,这是一种自我、自利的行为。相处时间久了,用良心去称量,我并非是这样的人。我也很想真诚的说声:这是我的恶习带来的伤害很多,我并不是这样的人。恶语出口,我是轻松了,可给亲人带来的伤害却久久不能愈合,甚至一辈子的。唯有亲人才懂得我的无礼与白痴。这种忘我的不良语行,却在亲人的身上一次次伤害着。我也常常自责反省自己,对此我忏悔。
在这个动态的世界,爱的激情在变化,这的确是存在的。可从没有爱过,这是让人无法理解的,尤其是真爱。对于我们的性格与那些偏激的语言,是无法爱到至今的。那样的累,常人也会喊累,何况我这个童心痴语的人了。爱发脾气的我,无法掩盖我内心的那份真实。我们有感情,有爱,这是的确的事,这一点不要有任何的怀疑,怀疑只是对自我感情的亵渎。我是惹你生了很多气,彼此的伤害与争吵大都是在情感的在乎上,因为我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我这颗心经常剥开在你面前,我所有的事对你无话不说,这些你应该有所感觉,这是一种莫大的信任与无缝隙的分享交流,可能也会成为我最大的弱点,因为太近了就会有伤害。
你老问我想给你说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很空,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请你相信我的实在。情感和婚姻是不能划等号的,因为感情的自我性不同于婚姻的社会性。我们生活在世间不是独立的个体,更不能突显情感的自私。人是活着的自己,可生活在传统文化至深的国度里,对于每个有血有肉的人,都会有现实存在的东西。我们学过因果效应,人绝对不能把一些不切实际的元素去化因子,假的的东西最终会呈现。对待感情可以掩盖真实,但如果没有坦诚的心去对待婚姻,结果不会绽放美丽。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相同之处,彼此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都会折射出你我,这种最大真实化的放大也是生活给予的。年龄问题,生孩子的问题,也必须是我考虑的问题,我不想再次失败,不想一辈子争吵,太随意了必将失败,只是争吵的对象变了。宁可孤身寡人,也不想让离婚成为常态。这样的伤害,是没有时间的,也是很累的。人毕竟是短暂的,经不起折腾。知足无欲是人人追求的幸福。最初的相识,你也知道我是有家庭的,甚至都是在风口浪尖上完成每一次重生,在不经意间完成修复,我只有靠时间来给我答案,因为我很空洞,这是真实的我,也请你相信我。
蛐蛐:我爱你!
蝈蝈”
博雅川看到岚志墨发来的信息回复到:“常言道:理解万岁。理解是一种高贵的姿态,是一种默契的照应,更是消融坚冰的暖阳。既没有纯粹的去理解,也没纯粹的被理解。因为理解从来都是相互的,我们每个人似乎都渴望有人能理解自己,但是,如果只是一味的去索取他人的理解,又哪来的回报?理解是心与心的照面,只有愿意舍弃自我成见而去充分理解他人的人,才能同时被他人深刻的理解并热爱。如此互动,彼此的坚冰将会化为一池醉人的春水,在彼此的心空下闪光荡漾。”
岚志墨顾不上看博雅川回复的信息,觉得自己写的悔过书还是不够诚心,知道岚志清已经睡熟,就蹑手蹑脚的开门下楼奔博雅川的住处而来。
博雅川在书房再次认真的在琢磨岚志墨发来的每一个字,就觉着身后有个人,回头一看是岚志墨:
“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希望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别看了,站起来让家长掇掇。好久没有掇我们家闺女了。”
岚志墨的一个掇掇,博雅川所有的积怨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