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以为皇上都在这儿用了晚膳了,又逗留到这么晚,侍寝的事情一定是铁板敲钉子了。
谁知道皇上居然把这儿当成书房了,直接红袖添香夜读书——看起奏折来。
吉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咽了一口唾沫,道:“七喜,我饿了,还有什么剩的菜吗?”。
七喜一脸惊诧:“常在,您又饿了呀?”。
景阳宫正殿。
茉莉轻手轻脚掩上了门,没让一点动静传出去,然后轻轻走到内寝殿门口。
春寒料峭,夜凉如水,她的脚一步步踩过寝殿的地砖,手不自觉地就笼进了袖口里。
直到走到懋嫔床前,茉莉才停下步子,低声笑着道:“娘娘,皇上走了,没留宿!”。
半晌,床帐背后没有一点动静。
茉莉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了,懋嫔没听见,于是又提高了声音,重复了一遍道:“娘娘,奴才看过了,皇上走了,根本没留在吉常在那儿!”。
床帐背后依然寂寂无声。,茉莉想着许是主子已经睡着了,便不再多言,轻轻地走回外间。
躺在门口那张属于值夜宫女的地垫上,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寝宫床上,懋嫔静悄悄地翻了个身,睁开了眼。
她无声地注视着床帐顶摇动不休的流苏,半晌才仿佛自言自语道:“皇上若真是留宿了,那倒没什么,皇上跑来只是为了陪她吃顿饭,这才要命呢!”。
第二天一早是个艳阳天,吉灵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本来嘛,又不用上班,又不用上学,做一个清宫米虫多好!
她哈欠连天地坐到了梳妆台前,有了这一次教训,说什么也不敢在自己院子里蓬头垢面了,要是再碰到皇上心血来潮,跑来见自己的情况呢?
七喜帮着她梳洗打扮好了,和碧雪一起伺候着吉灵用了早膳。
然后一屋子奴才开始准备搬家。
这时候,家徒四壁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虽然在吉灵看来,原主简直穷得叮当响,连几套像样衣服都没有,但是正因为这样,搬起来才很快,除了一个衣服箱子,几床被褥、她自己从空间里拿来的彩妆品,还有一些漱洗的铜盆之类的,基本上就没了。
东西院之间要经过景阳宫的中庭,吉灵不想在懋嫔面前太张扬,让几个奴才尽量一次多拿点,也别喧哗,这样,西侧院里一行人来来回回跑了四次,就把东西全部拿清了。
小芬子看着自己亲手糊的窗纸,有点可惜地慨叹了一声:“常在,早知道要搬家,这窗纸就不糊了,反正也撕不下来带不走。怪可惜的!”。
小达子手上正拿着棋盘,听见这话就笑了,道:“瞧你这小家子气的样子,这窗纸才几个钱?咱们到了东侧院,再糊起来便是。”。
吉灵坐在院中树下,一手抓着一把水煮花生米正在吃,听见这话,便抬手指了指东侧院,含糊不清地道:“到了那儿,你们用纱布糊,再也别用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