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驹蹄下生风,傅少钦赠予李长安的更是上等好马,速度很快。
邶国疆域广阔无垠,要靠一匹马跋山涉水不太现实,不过至少陪伴李长安几百里路程还是不打紧的。
叶洛衣花钱如流水一般,按照李长安的推算来看,估计她行走江湖不过一个月之久。
这样看来,她所在的地方倒是有些遥远。
雪地中,黑色骏马踏蹄前行,雪花飞溅,李长安骑在马上,向远方眺望,虽然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白雾,但总感觉豪气冲天,胸中畅快。
傍晚时分,李长安和叶洛衣行至岸边,面前江河横流,已经没有了道路。
河面上几只竹筏,飘飘荡荡,结冰之处,被船夫用竹桨一一敲碎。
李长安放眼望去,左右好似没有过河的桥面,恐怕只有搭船过河这一条路可行了。
“船家,船家!”李长安正准备和叶洛衣商量一下的时候,叶洛衣已经喊出了声,伸手摇摆。
河面有高声回应,竹竿入水,荡起了潺潺流水,一只竹筏加快了速度,向着他们划来。
“两位可是要过河?”竹筏渐进,李长安隐隐的看清了船夫的模样。
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握住竹竿的双手如同皮包骨头,如此瘦弱的身躯在河面划船,李长安都有些担心会不会被风吹跑。
就连一向胆大的叶洛衣都没了声音,躲在了李长安身后。
“女娃娃,不要害怕,我们渡江人,整天水里来,风里去,这太阳没把我们晒成人干就不错咯。”
竹筏上的船夫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雾蒙蒙的对岸:“本来这里有一座木桥的,结果前些年发大水,被冲毁了,便一直没有修建,住在这附近的老百姓都是知道的,根本不会在你们站的这块地方停留的,今天你们也是运气好,遇到了我们哥几个顺路回家的,不然啊,平日里这里可没有竹筏船坞经过的。”
李长安听着,侧头看了看,江面上的几个竹筏果真都没有划走,就在江中央向着这边眺望。
船夫挥了挥手,江面上的渡江人也都挥手示意。
“船家,我们的马也是要过江的,要不你把那几个大叔也叫过来,不然的话,就你这一个竹筏,肯定装不下的。”叶洛衣洽时开口,也正是李长安要问的。
且不说这是上等的良驹,最重要的是这是傅少钦送给他的,若是为了过江,就要舍弃了这两匹马,李长安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大不了受些累,风餐露宿一晚,明日多走些路程,总会找到过江的木桥的。
“不打紧,不打紧。”船夫嘴里吆喝着,剩下的三个竹筏也快速的划了过来。
李长安和叶洛衣同上一个竹筏,两匹马则是分开,用了两个竹筏。
看到两匹马上了竹筏,并没有焦躁不安,马蹄乱蹬的情况下,李长安稍稍的放下心来,轻轻点头,示意着船家划动着竹筏。
竹筏简陋,没有遮风挡雨之物,在这广阔的江面游动,很是平稳,并没有左摇右晃的情况出现,这说明船夫的经验确实丰富,恐怕是江中的一把老手了。
李长安坐在竹筏上,低头看着江面,竹筏划过的地方将水分向两边,荡起的波纹扰的他双眼有些迷糊。
“李长安,这是我第一次坐竹筏,感觉还真有趣。”叶洛衣就坐在李长安的身旁,用手不断的划着水面,眼中充满了新奇。
说到这里,李长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抬起头,看着船夫的背影,开口问道:“大叔,这过江的银两好像我们还没有谈过吧。”
“无妨,我们哥几个就是顺路捎带着你们,不打紧,小兄弟看着给就是了。”
船夫这样说着,李长安倒是放心了,当时叶洛衣催着上竹筏,他倒是忘了问这件事情。
李长安撇了一眼玩的正高兴的叶洛衣:“想必这姑娘不是忘了问价钱,是根本不在意要用多少银两。这样的脑子出来行走江湖,真是难为江湖了。”
竹筏悠悠,寂静无声,平稳的向着对岸游去。
“船家,岸上是什么地方,附近可有过夜的地方。”李长安人生地不熟,已经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不过按照马力,至少已经出了锦纹城上百里了。
“上了岸,莫回头,莫前行,顺着东行十五里,便有了村庄了。”
莫回头李长安明白,回头是江。
那这不让前行,是什么意思?
“船家,前行没路么?”叶洛衣很是好奇。
“前行有路,有村落,但生人勿近,活人勿扰。”船夫说话,平平静静,轻飘飘。
但李长安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叶洛衣拽了拽李长安的胳膊,引起了李长安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