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老槐都没有回答叶星泽这个问题，就是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而叶星泽也没有去打扰，反而是继续眯着眼，感受着暖洋洋的太阳洒在身。

在老槐的思绪中，他想到了很多。

人生有几个二十载？而他作为精怪，行走世间二十载，自然所见所闻也不少。

他所见，有嬉笑滚在泥窝里的孩童，有蓬头稚子嬉闹于莲叶间；也有皓齿少年风度翩翩，也有少年为自己追求奔波追逐名利；更有中年庸碌半生，更有半百平步而，直踏青云。

有年老者迟暮坐在院落外晒着太阳，也有迟暮者与人笑谈说自己蹉跎一生，更有古稀白发者悲哭送走黑发人。

他所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悲，有喜，有苦，有愁，有惧……

老槐在回忆着，回忆着……

逐渐的，他的这些回忆逐渐强加在自己身，若自己不是一个世外人，而就是世间人，经历这些……

老槐的脸色在变着，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忧，时而喜，时而惧，时而老暮似乎已经在思绪中逐渐从少变成一位老人。

最终，老槐的脸色缓缓收起，脸恢复成面无表情。

老槐睁眼，看着躺在躺椅的叶星泽，恭敬地拱手向叶星泽施了一礼，这是一个弟子礼。

“老槐多谢少爷指点！”

“我可没指点你什么，而是你在世间瞎转二十载，却在此刻一朝明悟，也是可喜可贺啊！”

“没有少爷，老槐怕是还悟不透！”

老槐再次施了一礼，却是没有再施弟子礼。

“那若是让你脱身ChéngRén进入这尘世中……”

老槐一脸羞愧，脸色有些发红，拱手说道：“少爷，若是让老槐脱身ChéngRén进入尘世，老槐心中……不愿！”

老槐说完，松了一口气，世间纷杂，他这二十载虽然寄身天机子之身行走世间，所以他是世外人，看人间繁华，看人家稀奇，但他只是从没想过自己真的有一天若是真的ChéngRén会是什么模样。

刚才他就是在顿悟，这一番下来，他已经算是脱身ChéngRén在世间走了一遭，所以他不愿了！

人生苦，做人苦，那又何必羡慕人？

做一个精怪又何尝不好？

这就是老槐的想法，也是老槐顿悟后的明悟。

叶星泽却是笑笑，说道：“老槐啊！你这道行还是差点儿啊！”

叶星泽说完，这个话题便不再多言，反而转了话题。

“明日将有客人过来，是我那个**丝徒弟带过来的，你准备些东西，也不用什么好酒好肉的，我看你身的花还不错，给他们准备一盘打发他们走就行。”

叶星泽的话落，老槐应了一声。

他现在树身槐花虽然算不天材地宝，但也算是少有的灵物了。叶星泽本就对他有恩，所以老槐答应的是毫不犹豫。对外人来说可能是少有的灵物，但是对他来说，就是一盘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