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誉将房契递到董旻面前,说道:“老弟我这里有处宅院,三爷可先去看看,若还能合三爷的眼,三爷尽管拿去。若三爷觉得不济,那随便用来赏人也可。总归是老弟的一番心意,还望三爷勿辞。”
谢誉所要送给董旻的,可是沈桐他们买下的宅子中最大最好的了。现在董卓让董旻以京兆尹都督关中军事,董旻就是三辅之地最高军事长官了,只要能把他给拉拢好,以后谢誉在长安可就能肆无忌惮地行事了。
“子恒,这合适吗?”
“哪不合适了?”
“我与相国虽为兄弟,但我能到今天这个位置,少不了老弟你在相国面前为老哥美言,这些老哥可都是知道的。我都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呢?怎还能劳你如此破费呢?”
董旻是董卓弟弟,董卓要自己开口给他升官,难免会有流言蜚语。谢誉每每举荐董旻历任显要,不过是揣摩上意,才进言迎合罢了,他原先倒没想过这些居然能建立起董旻对他的好感。
“三爷,您这样说,倒令我惶恐了。您的才能,大家伙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别的不说,光凭你和相国这血浓于水的亲情,相国不重用你,还能重用谁?把关中交予你,相国是一万个放心。除了三爷您,试问普天之下,谁还能担得起为相国稳定后方的重任?三爷受相国亲信重用,那是必然的事,我又何功之有?”
被谢誉一顿夸,董旻得意忘形地道:“话虽如此,你老弟总归是为老哥出力不少,老哥我可不能忘了你的好。”
“那这宅子,三爷可更要收下了。您要是不收,就是不拿我当自己人,那就是不念我的好,老弟的心可就拔凉拔凉了。”
董旻固辞再三,总算是收下了:“那老哥可就却之不恭了。”
“哪里的话,多谢三爷赏脸。”
回去之后,谢誉等了很久才等到薛大他们回来。
谢誉问薛大道:“蔡家肯收下那宅子不?”
“回禀大人,蔡大人因陪伴圣驾不在,是蔡大公子在主事,他说未得家父首肯,不敢收下,只同意暂时在那里落脚。”薛大回道。
谢誉佯怒道:“他不收,你们这就回来了?”
“大人,小的们哪敢啊?我们带着弟兄们一边帮蔡家搬卸行李,一边等蔡大人回来。好不容易等到蔡大人回来了,可蔡大人的脾性您也知道,小的们好说歹说,蔡大人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只说就当是向您借来暂住的,说等过几天置下宅子还是要搬出去的。”
谢誉暗自好笑,觉得蔡邕还是书生意气,他就不信蔡邕还能轻易在长安买房。
“行了,他们肯住下就行。兄弟们从雒阳一路过来,尽心尽力护卫蔡家上下,也辛苦了。你先带你那些兵下去休息,告诉兄弟们,过几天自有赏钱送到。”谢誉道。
“多谢大人。”薛大满心欢喜的退下了。
接下来一段日子里,谢誉手里的房产、田地,往往以买入价格的三倍以上出售,谢誉还特意规定房价每日都必须比昨日贵,以制造市场恐慌,让那些公卿大臣争先购买。
谢誉是董卓的亲信,不仅身居要职,手里头还有兵,更有京兆尹董旻为他撑腰,是以没人敢动谢誉的奶酪。公卿大臣们虽咬牙切齿,可又奈何不了谢誉,他们原先在长安有房的人只在少数,房子是刚需,他们只好认宰——向谢誉买房。
短时间内,谢誉靠高价卖房,挣了个盆满钵满,之前从国库挪用的那笔资金,早就回本了。他趁现在刚刚迁都,管理混乱,便在郑佳的配合下,将钱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相府。将原来封箱里的石头,重新换回金子,重新补上了这个钱窟窿。
谢誉等手头稍稍富裕了,就开始大肆分赏手下人,笼络人心。上至张辽诸将、沈桐等门客,下至兵卒、奴仆,人人有赏,永不落空。
而那些先前借了钱给谢誉的雒阳富商,此时大多都已一贫如洗,他们迫于生计,不得已,明知道现在找谢誉还钱只能拿回本金的三成,也只得上门把钱讨回去。
这些富商中有意志坚韧的,则硬是坚持到了半年之期,才来向谢誉要回本金的七成。后来能坚持到一年之期才来要回本金的,却是寥寥无几了。
当初是由杜瑞生他们负责去借钱的,他们和那些富商多少也有了交情,看到这样,杜瑞生有点于心不忍,便忍不住吐槽谢誉道:“你可真是个金钱的吸血鬼啊。”
谢誉则回应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当初要没把钱借给我,早就被士兵给抢光了,连这点钱都剩不下来。”
“董卓是武抢,你是文抢,本质上都同为强盗。”史历叹息道。
“随你们怎么说,可我觉得,曲线救民,那也是救民。”谢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