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十七听见声响,奇怪地扭转头,看了看地上的茶杯碎片,当他回过头的时候,“啪!”一个沉重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马十七一个站不稳,摔在了地上,他抬头,嘴角流出了一道鲜血。
打他的是雪初,马十七彷徨而又疑惑地看着雪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
“放肆!”雪初怒吼道,“马家的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轻薄了!”
马十七看了看雪初,又看了看南宫浅若,眼睛中充满着茫然。
南宫浅若看着马十七的表情,恢复了平静,说道:“师父,他可能不是那个意思。”
雪初看着马十七嘴角的那道血,问道:“你刚才为何那样说!”
马十七惶恐地说道:“我……马冀……”
雪初又问道:“马冀?马冀教你看到好看的女子,就这么说的!”
“不……看到……他对徐灵这么说……”
“徐灵是谁?”雪初继续问道。
“马冀的妻子……”
南宫浅若看着马十七,那有些脏兮兮的脸庞上,有天真和无邪,还有彷徨和疑惑,并没有丝毫轻薄的痕迹,“师父,算了,或许他真的是无心的。”
雪初指着马十七,“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回你的马家堡!”
“知道了……”马十七站起来,看了一眼雪初,不敢再看南宫浅若,转身就要走。
“等会。”南宫浅若叫住了他,“你身上怎么如此的脏?”
马十七停了下来,回转身,看着地板,搓着双手,回答道:“过来路上,盘缠用完了,睡庙里……树上……”
雪初心有些软了,“怎么,你出门都不带银两的!”
“带,带光了……”马十七说道,“不知道,住店那么贵……”
雪初生气了,“那个老不死的,马家那么有钱,都不给你钱的吗!”
马十七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你吃什么?”南宫浅若又问道。
“没,没吃了……”
——没吃了?南宫浅若估计马十七是说已经没钱吃饭了。
雪初一听,看着马十七嘴角的血痕,不自觉地捏了捏手,似乎后悔自己不该下手如此之重。
南宫浅若说道:“师父,要不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改天再让他回去好了。”
“你不生他气了?”
“我看他天性纯良,无心的。”南宫浅若说道,“再说,毕竟是马家传人候选,你让人家那么远过来,什么都没做就赶人家走了,说出去,我南宫家,也会被人说不懂礼数。”
“他还敢说出去!”雪初又瞪了马十七一眼。
“好了,小慕。”南宫浅若对婢女说道,“你先带马公子去东厢,吩咐东厨准备饭菜。”
“好的,大小姐。”
马十七没有动。
雪初看着他,说道:“还不下去,把你那身臭衣服也换了,脏兮兮的!”
“哦。”马十七转身离去。
等马十七离开了大厅,南宫浅若对雪初说道:“师父,你也别生气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再说了,像我这样的,就算我要再嫁,也没人会喜欢的了……”
雪初看着南宫浅若,叹了一口气,“浅若,如果当年师父不是负气离去,说不定就能阻止那场灾难。你有没有责怪师父,没有参加你的婚宴……”
南宫浅若露出了笑容,“师父,当年是徒儿违逆师父,让师父生气了,师父肯原谅徒儿,徒儿已经很高兴了。”
雪初伸出手,摸着南宫浅若的头,“师父活了几十年,一直一个人,师父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南宫浅若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师父不应该强加自己的想法到你身上,可惜,现在……”雪初看着地上那个茶杯的碎片,若有所思。